孟樓沒有問張許是怎么認識那些墓葬專家的,更沒有問他為什么會認訓那個生死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孟樓不認為他和張許的交情已經(jīng)深厚到可以共享秘密的地步。
他們的話題很快移回古墓來,胡海沒有看到那陣怪風中有什么女人,因此堅決不承認這事情發(fā)生過,孟樓也懶得去說服他。
“這個古墓的格局實在太怪異了,稍懂些墓葬常識的都不會選擇這樣的地方為葬地。這個格局再加上那塊詛咒石碑,我懷疑……當初下葬時擇墓的人是有意挑這樣一塊地方的。”孟樓對張許說道:“否則的話,連我這稍稍懂得望氣術(shù)的人都看得出這是大兇之地,何況古代那些精于此道的老手?”
“等一下,你說……你懂得望氣術(shù)?”張許一開始表情很平淡,但突然間她眼中一亮,表情明顯變得興奮起來:“你真懂得望氣術(shù)?”
“望氣術(shù)與堪地術(shù)都懂得一些,祖?zhèn)飨聛淼臇|西,不過現(xiàn)在不靠這個吃飯了,所以也就沒有深研。”孟樓覺得很詫異,張許對于他懂得望氣術(shù)的反應似乎過于激烈了些。
張許輕輕捻著自己的一綹頭發(fā),抿著唇想了會兒,然后微笑道:“孟樓,如果你進入文物圈,一定會很受歡迎的,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還懂些陰陽術(shù)與堪輿術(shù)的人不少,但知道望氣術(shù)與堪地術(shù)的幾乎絕跡了?!?/p>
“拜托你們二位,不要再說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好不,什么望氣術(shù)堪地術(shù),從小時起小樓就因為這些東西被罵作‘神棍’?!焙F仓煺f道:“那些東西有什么用,能幫我預測下期彩票的中獎號碼嗎?”
胡海的不屑孟樓早就習慣了,事實上,他自己對于望氣術(shù)與堪地術(shù)也是半信半疑,倒是張許為他辯護說:“當然有用,比如說那塊寫著詛咒的石碑,我可以肯定孟樓能夠準確找出它的位置就是堪地術(shù)的功勞!”
胡??聪蛎蠘?,發(fā)現(xiàn)孟樓真的點了點頭,他還是不太相信:“我不信,除非你能說服我!”
“我也很想聽聽呢,算是給我漲見識?!笨吹矫蠘菦]有解說的意愿,張許軟語請求。
“我從十二歲開始就放棄說服你的努力了,我覺得說得太行山移動,比起說服你還要容易些?!泵蠘遣]有直接解釋發(fā)現(xiàn)那個石碑的原因,他先是瞪了胡海一眼,如果不是這個家伙,張許也就沒有借口探問堪地術(shù)的信息了。稍微停了一下,孟樓接著說道:“古人葬墓擇地都講究‘龍脈’,而龍脈中又以‘龍眼’這一點為精華所在,所謂‘畫龍點睛’指的就是龍眼。同樣,與龍眼相對,葬地中又有‘虎穴’和‘虎口’之說,虎穴是大兇之地,而虎口則是兇氣聚集之處。從堪地術(shù)的角度來看,那個墓穴應該就處于虎口之上,而西北方庚申白虎位的地方,正是虎牙之所在,墓主人的通過這塊石碑也就是虎牙,將聚集的大兇之氣轉(zhuǎn)給發(fā)掘她墓地的人……從葬術(shù)來講,這絕對是損人不利己的瘋狂行徑,如果不是有什么大恨,應該不會這樣做的?!?/p>
這番話胡海聽得半信半疑,而張許則不住地點頭,她又問道:“這是堪地術(shù)的結(jié)論,那么望氣術(shù)呢?”
孟樓搖了搖頭:“望氣術(shù)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象這樣的地方,白天是無法觀氣的,只有在條件適宜地夜晚才好?!?/p>
孟樓說的與張許所知倒是相合的,她記得《晉書》中有一個典故,一個叫張華的官吏夜里發(fā)現(xiàn)紫氣沖天,就請了當時望氣大師南昌人雷煥來看,雷煥不但判斷出這紫氣的方位,而且斷定是兩柄寶劍,后來果然證實了他的判斷。這個典故也成就了初唐四杰之首王勃藤王閣序中的名句:“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p>
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后,張許笑著說:“既然這樣,那么我們晚上再來?”
孟樓臉色立刻變了,他并不是擔憂張許打探有關望氣術(shù),而是擔憂那個兇手。如果只是他與胡海,他敢冒這個險,但是有張許在,他不愿意讓這個嬌弱的女孩也陷入危險中。
“我拒絕?!辈坏群Uf什么,孟樓就吐出了這簡單的三個字,表情也變得很冷淡了。胡海與他早有默契,見他這樣知道他是認真的,因此任張許如何投來求助的目光,他也只是嘿嘿笑著不肯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