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嘴一笑,然后走了。她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我是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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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乘的飛機于十點左右降落在鹽湖城。四周一片白茫茫,但天空是澄凈的蔚藍色。在拿到托運的行李后,我搭乘一輛巴士到達長期停車場。我掃去車頂上厚達十厘米的積雪,然后駕車來到公司。米歇見到我又驚又喜。她身材嬌小,身高只有一米五二,滿頭金發(fā),笑容極富感染力。她身穿黑色高領毛衣,戴一條綠松石項鏈,下身配黑色羊皮裙和粉色牛仔長靴。
“嗨,歡迎回來。”她上下打量著我,“你是和衣而睡的?”
“我的手提箱被飛機吞進肚子里了?!?/p>
“所以你總是在隨身行李里帶一套換洗衣服。”
“四年來每次坐飛機都帶著,只有這次例外?!?/p>
“墨菲定律①嘛。”她會意地說道。然后,她瞥見了我手里的巧克力,“這是特意送給誰的禮物嗎?”
我把禮盒遞給她,“謝謝你幫我訂了房間,真是救了我的命?。 ?/p>
“我是你的后盾嘛?!?/p>
“還有生日禮物,謝謝你?!?/p>
“別客氣?!?/p>
我把手伸進衣兜,把里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一堆信用卡支付收據(jù),還有幾張折成三角的紙鈔。她抽出現(xiàn)金,把它們疊放在桌上,然后開始整理收據(jù)。在剛來的半年里,她總是責備我把信用卡收據(jù)亂堆在口袋里,后來,她發(fā)現(xiàn)說也沒用,便接受了我這個習慣,甚至在我出差時,也懶得再給我準備裝收據(jù)的信封了。她匆匆翻看著那些紙條,對每張都點點頭,然后在看到一張酒店收據(jù)時停了下來。她查看著開支,取出一塊巧克力,用指甲戳破包裝底部,看看是哪種口味。
“我的餐費可能超過預算了?!蔽伊舷胨龑Υ藭幸蓡枺谑侵鲃诱f道。
“是的,”她說,“我無聊的時候也會吃很多東西。”她又瞥了眼賬單,“哦,你一定是無聊透頂啦。”她把巧克力放回盒子,又挑了另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