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覺得自己是剩女。然而,
總有那么些剩男自作多情覺得咱們天造地設就是一對,
還頗有“拯救本世紀最后一批超齡處女”的神圣使命感。
這充分說明:在我打發(fā)單身時間的同時,
時間也開始琢磨著打發(fā)掉我。
1.
晚上回到我的小房間已經快十點,給共用洗手間里的熱水器插上電源,然后打開電腦整理照片和寫稿。
陌生城市,一個人。工作不拼命,哪來安全感?
安全感不是銀子,不是那間租來的小得不成樣子且全無性價比可言的房子,而是工作的大樓。雖說郁悶無比,但它好歹證實了我像螞蟻一樣擠在首都苦苦爬行的唯一價值。
每天早晨看見那棟樓,看見電梯間顯示屏上的紅色數字,都有莫名的安全感。仿佛這就是我目前存在于這個城市的理由、獨自堅持下來的唯一力量。我在這里萬分坦然地受著付出和所得極其不成正比的壓榨,并以這點可憐的所得換來支付我滿足安全感需要的一切東西:包括暫時的棲身之所,包括每天填飽肚子的食物,包括偶爾的逛街掃蕩,包括偶爾的朋友聚會,包括頻繁看電影這唯一有點小的奢侈愛好,包括……包括我熬夜寫稿的精神力量。
當我開著電腦磨蹭半天之后終于正正經經打開文檔干活兒,已經又快夜里了。每次正經寫稿之前我都得有這么一段無所事事的折騰,不知道是對這樣殘酷壓榨大腦的方式的本能抵抗還是對那種特OL特優(yōu)雅特內涵的文字風格的本能恐懼。
總之每當需要用文字表達這些只跟名媛有關的生活理念時,我開始憋足了勁尋找一種含蓄而有深度的抒情方式。
這就叫可以活得很草根,但必須裝得很高雅。
我奮戰(zhàn)一夜的結果是:周一早上有限的時間徹底來不及讓我完美地遮蓋熊貓眼,起床收拾完畢便屁滾尿流地沖向公交車站以避免遲到的命運。
擦著九點整的尾巴沖到前臺刷了卡,這才躥到辦公桌前坐定,狠狠地沖了一杯咖啡。
早晨都是網編的戰(zhàn)斗時間,更新頁面內容精神集中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我毫不夸張,因為Stella那妞大約十點左右MSN我來著,我回復的時間是12:01。當時看見面前空了快三個小時的杯子頓時感覺渴到極點還過去一點點、并且同時伴有想上洗手間的沖動。還沒琢磨清楚先喝水還是先排毒,看見任務欄上有個橘紅色對話框閃啊閃啊,于是條件反射地點開來看看先。
是Stella,坐在我斜對面的姐妹、咱們勤奮的媒體合作編輯。就是專管內容合作,每天跟無數協(xié)議和授權書以及廣告排期表打交道的活兒。
她發(fā)來一條:十點了,去不?
我一看樂了,回:去!
她再發(fā)來:靠,現在都十二點了,我早自己去過了。你什么反應速度啊?!
我忍住笑:哎呀,別嘰歪了,到底還去不去?
她的回復在我意料之中:去。咱們倆分開走。你先,我隨后就到。
這回她學聰明了,也不管我看沒看到消息,硬是再給我閃屏了一下。閃得我兩眼一花,站起來就奔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之后直接進了樓道。
不到兩分鐘,聽見Stella開后樓梯門的聲音,她還按照慣例“咳咳”了兩聲表示是她不是別人。我們習慣不開樓道的燈,大白天的也黑不到哪兒去,再說這里路過的人特少,開個燈反而怪怪的。
她人還差幾步沒走到我跟前,就遞過來一支橘紅色的PEEL。
我搖頭:“不是跟你客氣,我真不喜歡這么粗的?!睆囊露道锩鰟側舆M去的打火機,打著了舉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