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狠狠地道：“既然到了這個份上，這事了也得了，不了也得了！一會兒你別下去，我進去先把她弄出來再說。你身上的銀子全給我，先安置她住遠(yuǎn)一點，叫夫人先找不到再說。畢竟只是一個連戶籍都沒有的舞姬?！逼鋵嵨以挍]說完。    

“然后再找個機會讓她消失？對不對？”二女猛然抬頭說道，眼神刺得我難受。

“小丫頭亂說！”我死不承認(rèn)。

“少爺?shù)男呐K剛剛跳得好重呢，”二女那匕首般的眼神突然柔和起來，“為了我么？”

我不想接這個話題，我知道我只是想維護自家人而已，只要自己身邊的人平安，別的我都不在乎。

“如果今天咱們不來的話，那舞姬也橫豎是個死。夫人就算把她打死在西市都沒有人會管。少爺根本不用偷偷地來，進去一刀結(jié)果了就是。她和少爺您有賣身契約啊，”二女從懷里掏出契約遞給我，“這是少爺上月暈倒的時候，奴婢侍候少爺?shù)臅r候從您衣服里拿的?！?

我接過契約，好奇地看了看，內(nèi)容很恐怖，和肉聯(lián)廠跟牲口的關(guān)系雷同?！俺襞?！你拿了我的東西，為什么不還給我？”拿到這個我心里就踏實了。

“那時少爺對夫人不好，奴婢替夫人生氣?！倍黠@在找借口。

“那你怎么不交給夫人？難道你也替我生夫人的氣不成？”我伸手在她屁股蛋子上狠拍一下，弄得二女使勁朝我懷里鉆。

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是有什么其他想法？這丫頭片子是個人精?！耙郧暗氖虑樵俨徽f了，今后再不要把心眼往自家人身上用。你知道夫人是最心痛你的，下次可不敢了??？”

二女在我懷里點頭，我感覺她很用力。既然當(dāng)了這個家，這個爛攤子就得我來收拾，對于這點，我從不回避。

“好！”我摸了摸身邊的屠龍刀，拼了！“二女，你一會兒直接搭車回家，告訴夫人，叫她派人來接我。我辦完了事情還得到公堂上說清楚，你不適合在場。記得告訴太太，就咬定她偷拿了我的玉佩，就這塊?！蔽野焉砩蠋У哪菈K玉佩叫二女看?！坝涀。　本退阍鄯诺箓€牲口都得拿個說法出來，何況是個人。我的手在二女身上比劃了幾下，找了找合適的位置，一會兒就捅這里了！

我感覺到二女在我懷里笑，我覺得這個丫頭比我沉穩(wěn)多了，這個時候能笑出來還真不容易。

“看來爺這次真動了殺機了?！倍^身，臉朝上橫在我腿上，因為雇的馬車空間小，所以整個身子扭得和麻花一樣?！耙粫捍蛩銖哪南碌赌?？是這兒么？”二女指著自己頸子下端，我剛剛重點研究的部位。

這丫頭沒心沒肺的樣子倒把我給逗樂了，咧嘴想笑，又發(fā)覺破壞了好不容易營造的殺氣。

不管殺哪樣生物，殺氣最重要。只要鼓足了氣，殺一個和殺十個的區(qū)別不大。我人沒殺過，但羊還是放倒過幾只。想當(dāng)年單位組織去甘肅旅游時，燒烤的陣勢都擺開了，因為是旅游旺季，牧場里殺羊的實在殺不過來，所以我們訂的羊還在活蹦亂跳。于是大家推舉我操刀上陣，誰叫我年紀(jì)不大，卻生了一臉鎮(zhèn)關(guān)西的胡子。我先觀摩了一下業(yè)內(nèi)人士殺羊的過程，自己琢磨了幾下動作和力度，套上一身白大褂就上陣了。過程很順利，深得業(yè)內(nèi)人士好評。于是我順手放倒了同來野餐的保險公司訂的四只羊，動作干脆利落，瀟灑漂亮，贏得了和保險公司幾個漂亮MM互換電話號碼的獎勵。從此領(lǐng)悟了一鼓作氣的道理。

辛苦積攢多時的殺氣被沒心沒肺的二女輕易散掉了，我現(xiàn)在的表情就像是沒了餡的包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少爺，你是急糊涂了，好好的一件事非要弄得血淋淋的，看得奴婢害怕。”二女臉上很不敬業(yè)地出現(xiàn)害怕的表情，弄得我真想抽她兩下。

“你害怕個屁！你信不信我真的抽你了？”我心里亂糟糟的，現(xiàn)在非但殺氣消散，就連底氣都在離我而去。

“少爺以后不想再見到她了么？”

我趕緊搖頭，我實在不想見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子。

“那個院子也不知道有多大，想必值不少錢吧。”

“院子也不要了，再值錢都不要了！說實話，我連去那兒看的念頭都沒有?！蔽椅堋?

“那多簡單哪？賣身契還她，房子給她，限她十日里把房子賣掉搬走不就解決了？夫人這些日子忙得很，一個月里怕是不會動她?！倍灰詾槿坏馈?

“我也這么想過，我是怕她不同意啊。她要不同意怎么辦？要是鬧得叫夫人知道咱倆背著她處理這個事情，夫人要是知道你今兒個這副人精模樣，你死定了！”我著急很，我看到馬車已經(jīng)貼著城墻走了，估計是快到?方了。

“少爺當(dāng)人人都和您一樣么？您是打小就高高在上的，怎么能了解一個下人的想法呢？何況她根本連下人都比不得。下人還帶個人字，一個舞姬是算不得人的，就是一個物件，一個玩意兒。今兒個把賣身契給她了，她才真正是個人了，就能去官府上個戶籍，體會做人的甜蜜與辛酸?！?

二女的話透著令人揪心的酸楚，壓得人心頭悶悶的?！吧贍敁?dān)心她鬧你么？要我說啊，她給您立牌位感激您還來不及呢。我敢說，您今兒把賣身契房契給了她，她三天之內(nèi)就能搬走。就這地段的院子可是搶手得很哪，這筆錢可夠她狠用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