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菲，基督回到地球上了。”

“這對他很好，”蘇菲說，“我尊重基督，但如果我死后還能走還能說話，那是荒唐的?！?/p>

“你對你繼父說你不相信來世時，他怎么說？”

“他笑了?！?/p>

“你年輕時，你老師是怎么對你說的？你肯定有過老師吧？”

“是的，一直到11歲?！?/p>

“他是誰?？”

“格呂寧根神學院的科格爾老師。”

“你注意過他嗎？”

“有一次他對我發(fā)了火?！?/p>

“為什么？”

“他無法相信，我懂的東西這么少?！?/p>

“什么東西你不懂？”

“圖形和數(shù)字?！?/p>

“數(shù)字沒有音樂難懂?！?/p>

“啊，是啊，科格爾打了我。”

“沒有吧，蘇菲?！?/p>

“是的，他打了我?！?/p>

“你繼父怎么說？”

“啊，是的，他很為難。老師是必須服從的。”

“科格爾老師后來怎么做？”

“他拿了屬于他的錢就走了?！?/p>

“但他怎么說？”

“我回去了，小姐?！?/p>

“但是他再也沒回來嗎？”

“是的，我現(xiàn)在年紀大了，什么也學不了了?！?/p>

她有點憂慮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說：“也許如果我能目睹圣跡，就像他們過去碰到的那樣，我才能相信更多的東西?！?/p>

“圣跡不會讓人相信的！”弗里茨叫道，“只有信仰才是圣跡?！?/p>

他看到她盡了最大努力，還是很失望，于是接著說：“蘇菲，聽我說。我要告訴你我第一次看到你站在窗前時的感受。當我們看到有些身影和臉龐——特別是有些眼睛、神情和動作——當我們聽到有些話，當我們讀到有些篇章，我們的思想就會呈現(xiàn)出法則的意義????一種忠實于自身的生命觀，沒有任何自我疏遠。自我暫時從變化的永恒壓力下獲得自由????你懂我的意思嗎？”

蘇菲點點頭。“是的，我懂。這話我以前聽過。有些人會不斷地誕生到這個世界上?！?/p>

弗里茨不放松他的努力?！拔也皇沁@意思。但是施萊格爾也對靈魂轉(zhuǎn)世感興趣。你想有來世嗎？”

蘇菲想了一會兒?！笆堑模绻?，我可以有漂亮的長發(fā)的話?！?/p>

馮羅肯提恩先生堅持要年輕的哈登伯格多住幾天。如果他注意到這個來自古老家族的年輕人在向他的繼女求婚的話，他一點也不會反對的，盡管據(jù)說以他的脾氣，他幾乎什么事情都不會反對。安靜的馮羅肯提恩夫人也慈祥地點著頭，她背后枕著無數(shù)墊子，一副紅光滿面的樣子。不過她還提到說蘇菲的姐姐弗里德里克?馮曼德爾斯洛會回家住一段時間，可以陪陪蘇菲。

“我說，讓他們都回來吧，”羅肯提恩說，“分離是痛苦的！那些耶拿的學生在學年結(jié)束離開時不都這么唱嗎？”

“是的?！备ダ锎恼f。羅肯提恩用深沉如??礦地下第三層的嗓音，同時用歡快的語調(diào)不??調(diào)地唱起那些憂愁的歌曲來：“分離，為了逃避痛苦????”

“既然我要離開你們好客的家，請允許我寫一封信給你們的繼女蘇菲?！备ダ锎恼f。羅肯提恩停了下來，重又拾起了圍繞在他周圍的破碎責任感。他說他不反對，只要她母親第一個讀這封信。

“當然可以，如果你覺得合適，我想讓你允許她寫封回信?！?/p>

“可以！如果需要這么做，我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