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樹葉落了，這一來樹上的蘋果就更顯眼了。有一年，附近一個小鎮(zhèn)上，我看到那里有種樹上結(jié)的蘋果數(shù)量之多是我從未見過的，走到路邊都可以伸手摘到黃橙橙的蘋果。粗粗的樹枝被那么多果實壓彎了，彎得像伏牛子的細藤一樣，顯然這種蘋果樹不同于其他同類。就連樹頂部的那些枝干也壓趴了，被一直結(jié)到頂?shù)墓麑崏旱孟蛩闹苌㈤_后垂下，就像畫里看到的菩提樹那樣。有本英文老書里寫得好：“大樹結(jié)蘋果之時，向人謙卑施禮?！?/p>

蘋果當(dāng)然是萬果之尊，只有最美麗的或最富睿智的人才有資格受用，這正是它的真正價值所在。

（插圖見76頁上方）（圖略）

十月5號到20號，看到蘋果樹下放好了大桶。見一人好像正在精心挑選放進桶里，我就上前攀談。他拿起一只有些污點的蘋果，左看右看，還是沒放進桶里。如果要我說，我會告訴他無論他碰到過什么樣的，都有污點了。因為他擦去了果皮上的那層粉霜，這一來也就擦去了最優(yōu)秀最美好的那部分。夕陽西下，涼意襲人，那農(nóng)夫不得不加快手腳。最后，見到的只是幾張?zhí)葑?，無語斜倚在樹下。

不將蘋果僅僅視為樹上結(jié)出的新鮮有機混合物，而是滿懷喜悅和感激地將其視為上蒼厚禮，那該多好啊。有些英語諺語還是滿值得采納借鑒的，一下引用的大多都是我本人在布蘭德的《名言俗諺》（5）讀到的。比方說“圣誕前夜，德豐郡的農(nóng)人結(jié)伴攜蘋果酒來到果園，還帶著烤面包，以多種形式向蘋果樹表示敬意，以求來年蘋果豐收?！边@些表示敬意的儀式包括“把酒澆在樹根上，”“把烤面包掰碎撒到樹枝上”，“圍坐在當(dāng)年蘋果結(jié)得最多的一棵樹下，連飲三巡?！逼渥＞妻o如下：

“向你舉杯，親愛的蘋果樹，

愿你發(fā)芽開花多多，香氣撲鼻遠萬里；

愿你結(jié)果多多，來年喜開外，

裝滿頭巾裝滿帽，

裝滿筐，裝滿桶，裝滿袋！

賣了換成錢，

全家笑開顏。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