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每一次去克林頓酒吧喝酒,他都會零打碎敲地告訴我一些這方面的“學問”,比如不能當“褐色鼻子”(Brown Nose,相當于中文的“拍馬屁”),但也決不能溫良恭儉讓,應該在適當?shù)臅r機,用聰明的方法,大聲講出自己的功勞和能力。
我心里暗忖,原來那種“八面玲瓏、四面來風”的會來事兒的人,那種“吱吱作響的輪子”,在美國大公司的職場里混,也是威風八面。雖然我明白,光說不做,遲早要露餡。不過克萊德對我“多說”的教導,卻也讓我對自己的處事方式進行修正,在公司內(nèi)漸入佳境。
他堅持不懈地對我進行言傳身教,并且在短短兩年內(nèi),用他的成功向我證明了他行事方針的正確。我這邊還沒把他的語錄復習完,他那邊已經(jīng)蹭蹭地連上了兩三個階梯,一躍成為了BG公司的高級主管。
后來,他跳槽去了芝加哥一家有名的咨詢公司,據(jù)說也干得相當出色??墒?,現(xiàn)在從電話那端傳來的卻是倉惶的聲音:“SOS,我在波士頓機場困了兩天,夫人快急死了?!笨巳R德告訴我,機場像個難民營?!斑@輩子沒見過這么混亂的機場,你簡直不能想象,每個人都不知道還要在這里待多久,有人擔心不久就停止供應食物和飲用水了?!?
“那么,需要我搭把手嗎?”
“當然,請你一定設法幫我在機場找到一輛租車。”
“可是,你從波士頓開回芝加哥要十幾個小時啊,你兩天沒好好睡覺了?!蔽页泽@地說道。
“這算什么?”克萊德打斷我,“我一分鐘也不能在這里待下去了!”
給他安排好租車,我又打電話過去安慰他:“上帝保佑,我們都還平安健在。”我想用莊子的什么話和他開個玩笑,讓他放松些,但沒想出合適的。
話筒那邊沉默著,然后傳來一聲嘆息:“天暗下來了。”不知道他說的是波士頓的夜晚,還是其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