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君勝利回到南海。三劍客重新聚首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給她介紹男朋友。
童貝潔從包里取出一張名片在徐硯君面前晃了晃:“優(yōu)質(zhì)資源!人品相貌都沒得挑,比你那誰強多了。要不是姐姐和他相互不來電,哪有你什么事???”
徐硯君拿著名片,叉了一塊水果放進嘴里,眼神無意識地看著空中某處。
喬樾好奇地接起來看,原來是協(xié)和一位姓程的主任醫(yī)師。她瞪大眼睛:“從哪兒挖來的男人?不會是婦科大夫吧?”
“呸!”童貝潔作勢要撲上來,“看你外表純情,骨子里卻邪得很!人家是心外科大夫!”轉(zhuǎn)頭捏徐硯君的耳朵,“拜托,你給我認真點!我千挑萬選,容易嘛我?!”
喬樾預(yù)感到這次相親結(jié)果不容樂觀,事實證明她猜對了。
相親結(jié)束后,她倆一直追問,徐硯君逼急了只好說:“沒看清楚。下次注意,下次注意?!?/p>
童貝潔氣得拿起靠墊砸她:“我打死你這個不長眼睛的!枉費我一番苦心!”
徐硯君也不反抗,順勢四仰八叉地倒在沙發(fā)里,眼睛看著天花板:“逼我也沒用。要不是你們,我都想打一輩子光棍了。我跟何永晉那么多年……你們多給我點時間……”
“米蘭公寓”公開發(fā)售在即。
開盤期的工作無疑最為繁重,不僅要展開新一輪的市場價格摸底,以此來確定最終的價格表,還要督促現(xiàn)場的導(dǎo)示系統(tǒng)、氛圍包裝,更要鋪開各路廣告,配合業(yè)務(wù)線的客戶梳理工作,最終將整個開盤方案付諸實施。
整個工作流程齊頭并進,且環(huán)環(huán)相扣,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紕漏,都有可能導(dǎo)致開盤當天的軒然大波。喬樾知道,若干年前輝晟曾經(jīng)有位總監(jiān),僅僅因為開盤時候客戶抽簽選房的順序沒有處理好,導(dǎo)致客戶當場鬧事,輝晟還因此得了一個行業(yè)通報批評,那位總監(jiān)也引咎辭職。
既要負責宏觀策略,又要負責具體操作,她一直忙到窗外的天色漸漸黑下來,才從屏幕前起身,伸個了懶腰,忽然覺得肚子空空。她拿出外賣單,一行一行地看下去,只覺得一陣煩躁,食欲頓消。于是把單子一丟,重新坐下,揉著眉心。
背后有人走過來:“這些都是項目組的同事?大家辛苦了!”寧肇安微笑著看向大家,“時候不早了,剛好我也沒吃飯,不如大家一起吧?”
他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熱烈回應(yīng)。跟領(lǐng)導(dǎo)吃飯這件事,喬樾上回飲早茶飲出心病來了,她實在不想辛苦自己,而且她抽屜里還有兩包方便面。大家蜂擁而出的時候,她還留在座位上穩(wěn)如泰山。
寧肇安出了玻璃門,又退回來側(cè)頭朝喬樾不經(jīng)意地強調(diào)說:“喬樾你也一起來。”
喬樾無奈,拖拉了好一陣子才出來。她本來想磨蹭到電梯人滿,借口搭下一部電梯,好乘機溜開,走近才發(fā)現(xiàn)電梯門一直開著,里面只有寧肇安一個人,大概其他同事等不及先下去了。寧肇安撳著按鈕,抿著唇,目光如炬。嚇得她趕緊說聲“對不起”,乖乖進去站好。
中途鬧哄哄進來一大幫男男女女,大概是保險公司職員,他倆一下子都被擠到角落里,本來寬敞明亮的電梯瞬間被填滿。喬樾被一個禿頂胖子擠得一個趔趄,一只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把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身邊站好。
站在電梯拐角和寧肇安形成的小小空間里,暫時是安全的。她仰頭看見他昂然立在那兒,比所有人都高,保持著自己和人群之間的距離。柔和的燈光照得他輪廓深邃立體,他的眉毛濃黑粗直,眉頭有幾根眉毛驕傲地立起來,倒有幾分桀驁。她離他很近,鼻端聞到一陣雪松木的淡淡味道,冷清的凜冽寒意,夾雜著不可抗拒的熱力,兩種氣息自然而微妙地融合在一起,剛毅、自信又神秘。
寧肇安偶爾看起來也還過得去,喬樾暗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觀察他,他眉骨高,眼睛又深,像什么?山頂洞人?
她忍不住低頭不懷好意地竊笑。停止!停止!她咬痛嘴唇。
寧肇安轉(zhuǎn)頭去看LED播新聞,眉目宛如拂過一縷春風(fēng)。
出電梯的時候,她想也不想就往外沖,卻沒提防讓被破閘而出的人群給彈了回來,撞在背后堅硬的懷里。先前那只手及時地護住她的腰,她適時地借著那股力站穩(wěn)了。寧肇安微微側(cè)頭低聲說:“當心?!?/p>
她的耳朵被他的熱氣熏紅。這些小手段!她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見他的情景,只覺羞恥,趁亂不露痕跡地掙脫了他,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寧肇安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眼帶微笑。
寧肇安開車帶他們?nèi)チ艘患页敝莶损^,坐下先點幾客血燕,喬樾、李麓,還有跟著來的蔡云倩,一人一份。又給男同事一人點了一盅紅棗蟲草水魚湯。
喝完湯,先上來一窩蝦蟹粥,清香撲鼻。大家一片歡呼。喬樾頓時覺得自己餓了,也動手舀了一大碗,迫不及待地喝起來。又燙又鮮美,真過癮。
寧肇安在一旁微微笑著,盛了一小碗慢慢喝著。
其他菜還沒上來。蔣峰提議一邊吃飯,一邊玩“殺人游戲”,得到熱烈響應(yīng)。喬樾本來不精于此道,但是連寧肇安都興趣盎然地參加了,她也不好意思搞特殊。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煞是熱鬧。
玩過兩輪才知道,她是中間最笨拙的一個,水平比蔣峰還差。
她第一局就當了“殺手”,大家開始尋找“兇手”,寧肇安眼皮都沒抬,茶杯一放,隨手指一下喬樾:“她。”
他這一指不要緊,剩下的人全部倒戈,矛頭齊齊指向她。她的“殺手”生涯兩分鐘內(nèi)悲壯收場。
很久以后喬樾回憶起來,猜想也許是當時自己動作太大,椅子“吱呀”出了聲,所以坐在身邊的寧肇安才會那么輕易就識破了自己。但究竟是不是,她也一直都不知道。
第二輪她是普通人,“被殺”的是蔡云倩。蔡云倩自我陳述的時候,手直直地指向喬樾:“你!”眼睛瞪得圓圓的,挑釁地看著喬樾。
喬樾正捧著杯子灌水,聞言訝然:“為什么是我?為什么這么肯定?”她怎么就成了千夫所指了呢?個個都愛拿指頭點她。
“因為你喜歡殺我?!辈淘瀑惶鹣掳?,鼻孔對著喬樾。
面對如此咄咄逼人的蔡云倩,喬樾有點短路。蔡云倩今天找茬來了。她是上司,無論如何不能失態(tài),何況這是玩游戲。
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臉上笑了一下:“不是我?!?/p>
“我說就是你?!辈淘瀑灰荒槕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