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剛才開會,她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卻被他指派做會議記錄,可她根本沒學(xué)過速記,他講話那么快,還夾雜著那么多專業(yè)術(shù)語,整個會議從頭到尾,她聽得是云里霧里。
會議結(jié)束后,他就問她要會議紀要,她只能立在他的面前,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一言不發(fā)。這一站居然就站了一個小時,他沒有叫她離開,也沒叫她不離開,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埋首于一堆公文之中。
但凡進入總經(jīng)辦的人,都會瞄一眼她,不約而同地露出極度同情的眼色。
不過,知道他對她沒什么“不良企圖”,讓她神經(jīng)放松了不少,起碼不用擔(dān)心再次被非禮。
她時不時抬起頭,偷偷地瞄向那個面色清冷的男人。
莫名其妙地成為他的特助也有好幾天了,她留意到他那頭銀白色的頭發(fā)并不是染的,而是本來就是這樣,而關(guān)于他那頭銀白色的頭發(fā)也是全公司同事最愛八卦的。
偶爾,她會在洗手間內(nèi)聽女同事議論工作中的他,看起來格外的迷人,思維敏捷,態(tài)度嚴謹,眼光獨道,處事不驚,即便是額上的青筋直冒,他也會以極為平淡的語氣吩咐下屬該如何去做事。
現(xiàn)在,從她的角度看上去,全身心投入工作的他,加上那俊朗的外貌,確實是非常迷人??墒?,哪有像她們說的那樣好,什么鮮少動怒,每次對她,不是橫眉瞪眼,就是一副想吃人的模樣。她怎么都忘不掉剛進江航時,他陷她于不義的事。
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今她為了一斗米而折腰,可見他這人有多么的道貌岸然。
腳真的很痛,她微微動了動右腳,便聽到正對面坐著的男人輕咳了幾聲,嚇得她趕緊又站好,不敢亂動。
這幾天冷空氣突然來襲,也許是受了點寒,樂天感覺嗓子有些發(fā)癢,端起杯子想喝口水,卻空空如也。
他起身,越過江文溪,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熱水,喝了一口。
驀地,他轉(zhuǎn)過身,凝視著眼前站了約莫一個小時之久的江文溪,皺了皺眉,說:“在這里豎電線桿這么久,不用做事?”
“???”江文溪猛地抬起頭,對上樂天幽黑的雙眸,垂下眼簾,想了幾秒,小聲地說,“你又沒讓我出去……”
又是這種眼神,又是這種語氣……
連咳嗽了幾聲,樂天煩躁地走回辦公桌前,將水杯放下,驟然轉(zhuǎn)身,慍道:“江文溪,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文溪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著滿臉怒色的他,抽動著嘴角疑惑道:“???故……故意?”
他那是什么口氣?好像她是白癡一樣。她干嗎像白癡一樣故意在這里站一個小時?
他咬緊了牙,在心中咒了一聲,如果不是見過她的真面目,他還真會被她逼真的演技蒙混過去。
不知道當初是不是靈魂出竅,才會相信她朋友的話,同意給她一次機會,更是鬼上身的才會拿她當擋箭牌強吻了她,如果沒有那個吻,他根本不可能帶她回集團總部。
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以她那天抓賊的身手,那樣敏捷,除了沈先非的女人,他想,換做任何一個他認識的女人都不可能做到。還有那晚,她可以一身傲骨不記后果地甩他一記耳光,只為出一口惡氣,而眼前的她,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從他將她丟給嚴素到現(xiàn)在,他就沒有見過她哪天不像個小媳婦一樣。
他從未見過哪個人,可以像她這樣做到轉(zhuǎn)瞬之間變換成另外一個。如果說,她想以這種方式來得到他的注意,她成功了。
這個女人費盡心思混進江航究竟是什么目的?
“江文溪,你不去演戲真的可惜了?!彼f。
“演戲?”她對當明星一點欲望都沒有,她只想當警察,只可惜身體素質(zhì)不爭氣,現(xiàn)在只能當一個任人宰割的綿羊“特助”。
還在演戲?
樂天冷笑出聲:“江文溪,你想方設(shè)法和你朋友在酒吧里演出那場戲,究竟有什么目的?”
“酒吧里?”那天晚上她喝醉了,后來發(fā)生的事都是李妍告訴她的,“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啊?!?/p>
他微微瞇眼,緩緩走向她。
好,她想玩,是吧?他陪她,陪她玩到底,看看她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