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未,這是我給你最后的機會。如果你再這么一意孤行,那對不起,我要照我的路數(shù)走了。”
兩個人的爭吵引來別的桌子的目光,谷雨未舉起手,“行行行,這事兒我們先不說。你先告訴我,你到底為什么非要這么干?”
“我……”
“我不認為我值?!惫扔晡聪榷伦∷淖?。
“值不值,應該由我說了算,不是嗎?”鹿鳴認真地看著她,“或者,你認為,你值什么?”
谷雨未想把面前的盤子撲到他臉上!
鹿鳴不緊不慢,“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金錢、權力和性是人作為人的永恒追求’?”
谷雨未氣得要開口,鹿鳴又繼續(xù),“如果能成功,我至少可以得到兩樣,金錢和性?!?/p>
谷雨未卻有點惱羞成怒,“鹿鳴,你,你別這么沒廉恥?!?/p>
“求偶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怎么就是沒廉恥?”
谷雨未恨恨地丟了勺子,“除非我死了!”
“我對女尸毫無興趣,哪怕你是楊玉環(huán)。”
谷雨未眼冒金星,“這是你的陰謀。我現(xiàn)在正式開始懷疑,如果我行使了,才中了你更大的陰謀。”
“或者我是想兼并整個正谷?”
“我怎么知道不是?”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能取悅我,也許我會放過正谷?”
谷雨未氣得渾身發(fā)麻,“抱歉,沒想過。”
“那你現(xiàn)在也可以想一想。正谷的巨額虧空、對賭協(xié)議以及現(xiàn)在監(jiān)管機構又要來調查,三樁大事,沒一樁是好的。如果正谷想不倒下去的話,只有靠別人來幫。正谷本身已經沒有辦法從這個沼澤中跳出來?!?/p>
谷雨未咬著嘴唇不說話,她知道,鹿鳴說的是有道理的。
鹿鳴繼續(xù)緩緩地說,完全不像之前的插科打諢,“你不妨考慮一下。假設你前面說的都是對的,我對正谷有野心,我想吞掉正谷。那現(xiàn)在這個局勢,我首先也要把那只和正谷簽過協(xié)議的狼趕掉才行,否則,我什么都沒有,對不對?對你來說,你其實沒損失什么?!?/p>
不!谷雨未心里很清楚,如果她答應妥協(xié),那行使遺囑是必然。
“還是,你依然覺得,正谷的存活,與你個人那偽裝的生活相比,顯然后者更重要?”
“你住嘴!”谷雨未的手抓著桌布。
“我說錯了嗎?”鹿鳴極其冷酷,“谷雨未,你是我見過的最沒出息、最沒骨氣又最沒良心的一個人。你怨你媽媽,說她不告訴你你的父親是誰。輪到你自己,卻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你又怨我在覬覦正谷,可實際上呢?你明知正谷危險,關心的卻還是自己。谷雨未,我真是遺憾,你母親怎么會不顧一切地生下了你?”
谷雨未的嘴唇都要咬出了血,她一字一頓,“鹿鳴,你沒有權利侮辱我!沒有!”
鹿鳴無所謂地攤了下手,似乎當做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似的,繼續(xù)吃飯。
谷雨未終于忍不住了,她當?shù)娜酉驴曜?,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離席而去。
鹿鳴冷漠地看著那道白色的身影離去,在那身影即將消失的一剎那,他看也不看地從盤子中夾起一塊鵝肝,放入口中。
谷雨未疾馳回到家,沖入洗手間,打開蓮蓬,就是一頓狂沖。
自己那天是怎么鬼使神差,居然會走到他家門口。不,更早,她那天在醫(yī)院,為什么就要遇到他?她捂著臉,水從手指縫間流下去。熱熱的,卻不能讓人放松。
過了很久,她洗了澡出來。吹干頭發(fā)準備睡覺時,忽然發(fā)現(xiàn)有一條未讀短信,“別跑,否則我不敢保證,不把你抓成負距離?!?/p>
谷雨未狠狠地刪掉這條絕無幽默感的短信,然后把手機摜到床上。
這個魔鬼有幾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