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這樣了?”
“能怎么樣?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你不能這樣,不能嫁給一個欺騙你的人!”
“我、我還有什么辦法?”
“不,蘭芝,你不同,你是被他們欺騙,中了他們?nèi)μ椎陌。 ?/p>
蘭芝的腦海里不停地回響著焦仲卿的聲音,他那雙泛著淚光的深情的眸子傾刻間在蘭芝的眼前飄然成形,變成一種固定的永恒的姿態(tài)。
好久,蘭芝才從紛亂恍惚的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她放下手里的箜篌,憂心忡忡地在房里踱來踱去。她下意識地向窗外望去。決定去找哥哥問個究竟。
劉蘭生坐在廂房里,架著二郎腿,一手扣著指頭,一手拿著筆,嘴里念著什么,坐在桌旁神態(tài)悠然地算帳。
顯然結(jié)果很好,只見他得意地晃著腦袋,臉上顯得很興奮。
蘭芝推門進(jìn)來。
劉蘭生回過頭,見是蘭芝進(jìn)來,頗為驚訝地說:“唔?蘭芝!”
蘭芝不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他,劉蘭生被蘭芝的目光盯得有點(diǎn)發(fā)怵,不由慌亂地說:“哎?妹妹有什么事?”
蘭芝仍死死地盯著劉蘭生,一聲不吭。
“哎哎?怎么不說話呢?”劉蘭生終于沉不住氣,吃驚地看著妹妹。
“有什么事,哥你最清楚!”蘭芝冷冷地說。
“哥最清楚?”劉蘭生知道蘭芝指的是什么,卻洋裝不解地?fù)蠐夏X袋,然后又裝作恍然大悟地樣子叫道:“哎喲,哥這一陣太忙了,早應(yīng)該考慮妹妹的嫁妝了,娘都催過幾次了,你看看哥哥忙的!這一陣忙好了,看看哥哥給你操辦吧!”
“哥哥,真是關(guān)心妹妹呀!”蘭芝嘲諷道。
“嗨,妹妹的終身大事,我這做哥哥的當(dāng)然要關(guān)心!”劉蘭生仍裝糊涂。
“哥哥,既然這么關(guān)心妹妹的婚事,那么就請哥哥告訴我,高主簿是不是那個彈琴的人!”蘭芝一字一句地盯著劉蘭生的臉,不動聲色地說。
“哎呀,你怎么老是問這件事?你這馬上不就要出嫁了,日子都定了,還問這些干什么”劉蘭生皺著眉。
“不,請哥哥一定回答我?!碧m芝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哥哥,很認(rèn)真地說。
“當(dāng)然是高主簿,你也親眼見到高主簿從吳記茶樓彈琴出來嘛,這還有假?”劉蘭生十分肯定地說。
半響,蘭芝失望地看著突然變得陌生而疏離的哥哥,冷冷一笑:“哥哥既然一直不跟我說實話,那我告訴哥哥,那個真正的彈琴人不是高主簿,而是焦仲卿!”
“焦仲卿?”劉蘭生一怔。
“這是誰說的?誰說的?”劉蘭生一下從椅旁站起。
“別問誰說的。我只問你,是不是這回事?”蘭芝目光如炬地緊盯劉蘭生。
劉蘭生見實在瞞不過去了,忙耍潑說:“哎呀呀,蘭芝,你說這會不會彈琴就有這么重要嗎????有這么重要嗎?”
“那也用不著冒充別人彈琴,騙取這門婚姻。哥,還是請你把這門親事退掉。” 蘭芝堅決地說。
“什么?”劉蘭生大吃一驚,定定地望著蘭芝,稍頃又大笑起來,說:“蘭芝,你是開玩笑吧?這可是天大的玩笑!”
“誰開玩笑呢?” 蘭芝表情凝重地看著劉蘭生,慍怒道。
“這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婚也允了,日子也定了,說允婚就允婚,說退婚就退婚,是小孩子過家家?”頓了下,“人家高主簿那頭,府衙里人人都給高主簿送禮了,都曉得高主簿要娶的是劉蘭芝,你說悔婚,這高主簿怎么下得了臺?哎呀呀,這不是玩笑?趕早這話不要再說了?!眲⑻m生搖著頭。
“他設(shè)圈套,他騙婚,這是他自作自受,干我什么事呢?”
“哎,妹妹,你還是真的當(dāng)真啦?”
“你當(dāng)妹妹是心血來潮?這婚若不退,我寧愿一輩子也不出嫁!就是死,我也不會嫁給高炳臣!”
劉蘭生不由定定看著蘭芝,見她決心已定的樣子,不由慌了神。
劉蘭生還是不死心,笑道:“妹妹,這會不會彈琴真這么重要?你嫁出去有好吃的有好穿的,不就得了,過日子是靠會彈琴嗎?”
“哥,你當(dāng)我是那種攀高枝、靠大樹的人,你不用多說了!”蘭芝沉下臉,不悅地說,轉(zhuǎn)身欲走。
“你別、別別,我話還沒說完呢!”劉蘭生忙攔住妹妹。我劉蘭生不能看著要到手的幾十萬銖軍隊冬服生意溜走,再說高炳臣那里怎么交待??!”
劉蘭生干笑兩下,用近乎乞求的語氣道:“妹妹,你這一悔婚,不要說高主簿下不了臺,我這做哥哥的也下不了臺。這絲里頭也牽著我的一匹麻呢,叫哥以后還怎么混?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