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1)

孔雀東南飛 作者:水能沉


滿天的雀鳥在空中飛舞,撲閃著,鳴叫著,低低的在黃色的、白色的、雍容的菊花叢中翻飛起舞,千百朵喇叭花開得一片燦爛,蘭芝家的園子里一片繽紛陸離,紅嫣紫姹。

園子里的人越來越多,鄉(xiāng)親們驚奇地觀看著,議論著,眼前的景象讓人目瞪口呆,嘖嘖稱奇。

劉母在園子里忙著,她仔細(xì)地扶正一枝傾斜的花莖,臉上露出欣慰喜的笑容。

“奇啦,真是奇啦!”錢氏也忍不住驚奇地嘆道。

“伯父的病得救了。蘭芝,我們快采菊去?!鼻亓_敷興奮不已的望著好友說。望著眼前的一切,蘭芝突然感到夢一樣的不真實(shí),但是,這的確就是真真切切的發(fā)生了、存在了,蘭芝仍然虔誠地望著空中,眼睛濕潤了,兩滴滾燙的熱淚無聲的流下來。

這時(shí),菊?qǐng)@里的景象令焦仲卿他們驚訝不己,高炳臣、劉蘭生、朱儀仍好奇地望著空中。

“令妹彈得如此之妙,無與倫比?。 苯怪偾涑泽@地對(duì)劉蘭生說。

“郎中說老父的病需日月同輝、百鳥朝會(huì)下的菊花做藥引子方能有效果,我那傻妹子就在園里一天到晚彈箜篌,沒想到還真把百鳥感動(dòng)了。”見焦仲卿夸贊自己的妹妹,劉蘭生不禁得意地笑道。

“哦,令妹還難得這片孝心!”焦仲卿一愣,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酒興正濃的高炳臣端著酒碗又放下,搖著頭滿不在乎地說:“不,這是天象!”

“天象?”劉蘭生疑惑地看著高炳臣說。

“主簿大人說得對(duì),一曲箜篌怎么能引來百鳥呢?”朱儀附和高炳臣說。

“不,豈不聞韓湘子吹簫引鳳嗎?”焦仲卿認(rèn)真地說。

“那只是古人說說而已?!备弑甲宰髀斆鞯卣f,又側(cè)頭對(duì)劉蘭生說:“那里必是吉祥之地?!?/p>

“天象,是天象!”劉蘭生忙點(diǎn)頭附和。

高炳臣看看劉蘭生,揶揄道:“看來你劉家要發(fā)呢!”

“發(fā)?高主簿,今日弦歌對(duì)酒,引來百鳥朝會(huì),那也是大人洪福帶來的?。 ?劉蘭生討好地奉承道。

焦仲卿不由苦笑,不吭聲。

朱儀看看高炳臣,忙不失良機(jī)地拍馬屁說:“哎?真還沒有說錯(cuò)。劉蘭生,今天不是高主簿在這喝酒,你們家有這奇觀?你看看你妹妹彈了許多天,也沒有引來百鳥朝會(huì),高主簿一來,就有了!”

劉蘭生立即順竿子往上爬,連聲道:“是托高主簿的福,牽牽高主簿的衣拐也能發(fā)財(cái)??!主簿大人……那冬服的事……?”

“哦,好說好說,到衙門里說!”高炳臣興致不錯(cuò),便很隨意地說。

這會(huì)兒,秦羅敷已坐在蘭芝潔靜的房子里,兩人不停地說著貼心話,像久別重逢的朋友,沉浸在無名的喜悅中。

“蘭芝,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的真情,感動(dòng)了百鳥,真得為你祝賀!”秦羅敷動(dòng)情地看著蘭芝說。

良久,蘭芝低頭不語,好像沉浸在自已的心事里,好一會(huì)才抬起頭,定定地望著羅敷說:“不,僅有箜篌不行,還得有古琴,應(yīng)感謝那位彈琴的人!”

秦羅敷有些詫異地望著蘭芝,不明白蘭芝為什么會(huì)這樣說。

見羅敷怔怔地望著自已,蘭芝忙解釋說:“我已彈了許多天的箜篌,都是徒勞無望。今天若不是那位彈琴的人,怕是難以引來百鳥相會(huì)?!?/p>

“哎?這么說,是有道理!” 秦羅敷思忖了一會(huì),點(diǎn)點(diǎn)頭。

這時(shí),蘭芝的眼睛里閃爍出一絲柔和的光線,她小聲說:“不曉得那位彈琴的人是什么樣的人?”

秦羅敷忙笑道:“你想見見那個(gè)彈琴人?”

“我聽那琴聲,彈得非同一般,美妙悅耳,清純高古,如天籟之音?!?蘭芝的臉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喜悅之色

“這么說連我也想見見那個(gè)彈琴人!” 秦羅敷目光炯炯地看著蘭芝。

“他彈琴時(shí),讓我感到他完全讀懂了我的箜篌之音?!?蘭芝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羅敷,內(nèi)心突然升涌起一種莫名其妙難以言說的幸福,

“看到你當(dāng)時(shí)情景,如醉如癡,我在一旁氣也不敢重喘一下,一點(diǎn)也不敢打擾?!?秦羅敷笑道。

蘭芝也笑道:“是他的琴音把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牽過去,彈出我心中之情?!?蘭芝美麗的臉上蕩漾著前所未有的幸福。

“所謂高山流水,心心相印?!鼻亓_敷玩笑道,露出一口潔白的門牙。

蘭芝羞紅了臉,看了羅敷一眼,連忙掩飾說:“哪敢?”

蘭芝有些神思迷離地把目光投向窗外,沉入自己的心事里,良久才恍恍惚惚地側(cè)頭對(duì)秦羅敷說:“羅敷,你說他該是個(gè)什么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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