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唐嘉鵬就得到了黃金榮的器重,并被委以重任。唐嘉鵬也很識趣,將在“蹺腳寶根”手下的寧波幫兄弟,統(tǒng)統(tǒng)帶過來“歸順”了黃金榮。
這也是江湖上曾傳聞的“唐嘉鵬背叛師門”的來由。可是,有些書著將唐嘉鵬背叛八仙橋“蹺腳寶根”說成了背叛天蟾舞臺老板、同是青幫“通”字輩的“江北大亨”顧竹軒,以至于以訛傳訛,謬說誤傳!關(guān)于這一訛傳,在上海灘青幫史上,在20世紀(jì)30年代轟動一時的“槍殺大世界經(jīng)理唐嘉鵬”一案中是舉足輕重的,也是顧竹軒無端背上“教唆殺人”罪名的一個起因,以至于上海灘二位大亨反目成仇的一個焦點。
漸漸地他就成了黃金榮的心腹,可以隨便出入“同孚里7號”和后來的“鈞培里1號”。
李志清初見唐嘉鵬就被他那俊秀而硬朗的氣質(zhì)所迷醉。她覺得,這才是一個可以稱得上男人的男人!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有點拗口,還有點矛盾。男人嘛,就是男人,哪會有“稱得上男人的男人”?
這就有點講究了。在這個世界上,光是外表、賣相好的男人,多的是,但不一定名副其實,尤其是在上海灘這個地方。由于種種原因,有交關(guān)男人,當(dāng)然是交關(guān)外表生得好的男人,做起事來,以及言行舉止,很難和“男人”掛上號:小家巴氣的,有之;斤斤計較者,有之;自私自利者,有之;遇事總是想多占別人便宜的,有之;出了事不敢擔(dān)肩胛被上海人篾視為“黃牛肩胛”。的,有之;更有甚者,則靠著一張“小白臉”騙取女人的錢財,吃口軟飯。總之,男人應(yīng)有的粗獷、大氣、豪爽、通透與英武,與這些人格格不入。
唐嘉鵬則不然!
李志清是個女人,是個健壯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曾經(jīng)從妓院里走出來的女人。盡管她沒當(dāng)過一天的妓女,但男歡女愛的種種情趣,她是諳熟的。更何況,她是個守寡多年的女人!
作為一個女人,李志清的命真苦。有書著說,李志清的父親李祥慶與黃金榮是同輩兄弟與同事,也在法租界巡捕房擔(dān)任探目。這一說,顯然是沒有道理的。如果說,李志清之父與黃金榮是同輩、同事,李志清怎么會淪落到林桂生開的妓院去?其實,李志清原本是蘇州城里的一位小家碧玉,因家道中落才不得不被林桂生買去上海,差一點走上了娼妓生涯。
這是她命苦的一個方面。
其實,對于人生來說這還不算最苦。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同是苦出身的人多了,但只要努力,命運是可以改變的。
李志清的命苦,還在于作為一個女人,不!在于作為上海灘老牌大亨家的童養(yǎng)媳。她的丈夫黃鈞培,小名福寶。17歲時就因病早夭。這才叫命苦。夫妻有名沒分,男歡女愛又淺嘗輒止,這是極為折磨人的!
令李志清的命更苦的是,失去了丈夫的她,還不能自由地、自主地再嫁男人。如果說,她是一般平民百姓家中的寡婦,只要自己愿意,只要合適,隨時都可以再嫁。也就是說,可以重新選擇生活,重新獲得男女之愛。
然而,她不行!因為她是黃金榮——不!她是“鈞培里”的寡婦。
想嫁人嗎?她那位老牌大亨的公公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