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卑倮锍匡L說著,牽過了追日,這匹絕世名駒實在可憐,先是被我毒迷,現(xiàn)又被人砍了一刀,但饒是如此,看起來還是神駿不凡,尤其是和場內(nèi)的其他馬對比。
我笑了笑,道:“還讓我騎追日?如果我沒記錯,剛才戰(zhàn)起時它棄我而去,再來一次的話,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安然無恙?!?br>
“所以,我更要與你同騎?!卑倮锍匡L如是說,語氣不容人拒絕。
我揚揚眉,還未說話,宮翡翠已經(jīng)搶著笑道:“好,就讓她與你一騎?!?br>
我怔住,朝她看去,慢吞吞的問:“那么,大小姐,您與誰同騎?”
◇竟與君同◇
眾所周知,珠寶買賣通常都伴以巨額利潤,所以它幾乎可算世上最危險的行當之一,經(jīng)營珠寶的家族倘若不懂武功,就活像一只被猛虎包圍的肥羊。
所以,宮家自高祖起,不僅代代經(jīng)營珠寶,也世世習武。到了我父親那一輩,洛陽宮家不但成了珠寶業(yè)的泰斗,也成為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
于是,我就成了一個背負著雙重身份的人。
首先,我是宮家的主人,自小家教嚴謹,從不許逾規(guī)--所以,我絕不能跟家中下人同騎。就連風纖素,都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可她偏偏還被百里晨風“搶”了去!
這樣一來,我能選擇的人就實在少的可憐了,少的只剩下一個:蕭左。
那當然是萬萬不可的!
我是個尚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而他卻是個男人!與他同騎,成何體統(tǒng)!
幸好這時我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我還是個江湖人。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江湖兒女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所以我和他同騎一匹馬,應該是完全沒問題的!誰敢說有問題,我就敲破誰的頭!
蕭左當然是沒問題的,我的紆尊降貴就是他的無上榮幸,所以扶我上馬時他那一臉又得認命又不甘心的表情,被我看在眼里,全成了高興過頭以至無法控制面部肌肉的表現(xiàn)。
最主要的是,我不想還沒上馬就被他活活氣死!
我坐在前面,蕭左的手臂只能繞過我的身體兜住韁繩,這情形雖然有點曖昧,可是考慮到他身后還背著那個原本應由我保管的閼伽瓶,而且如有追兵他又恰好能為我擋住暗箭,我就覺得忍忍也無妨了,甚至還偷笑起來。
“你笑什么?”剛在身后坐定,他就問道。
“我哪有?”明明是偷笑嘛,他在后面怎么看的見!
“你的耳墜在顫。”他說,“你喜歡翡翠?我見你三次你都戴著翡翠耳墜?!?br>
他連這個都記的那么清楚?我的心頭驟然襲上一股無法言喻的滋味,唇邊綻開笑容的同時,感到耳墜果然在顫動,于是我趕緊收了笑,故意裝出很嚴肅的樣子說:“那只不過是因為我的膚色太白,戴上玉質(zhì)的東西根本看不出來?!?br>
他立刻開懷大笑,一邊提起韁繩,高喝道:“出發(fā)!”
近三十匹馬一起發(fā)足狂奔,頓時掀起滾滾塵煙,蹄聲如急雨般響徹山谷。
“你真是我所見過的最囂張的女子!”得得的馬蹄聲中,蕭左忽又壓低嗓音說了句,“不過,我喜歡翡翠,稍經(jīng)雕琢,就會綻放奪目的光彩。”
呃?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東西在我心里竄來竄去,惹的心跳都加速了?陣陣山風撲面,帶來絲絲清涼--天呀,我想我的臉一定已經(jīng)紅的像朝霞了。我悄悄咬住唇,可笑意還是從緊繃的嘴角曼延開去……
“你的耳墜又在顫了?!彼麘袘械恼f了句。
我的手立刻摸上耳朵。
“如果想扔掉它們,還不如給我。”他匝匝嘴道,“至少夠換幾壇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