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慶壽寺一口氣住了將近六個月之后,某日,言凌以云游為名又在外面逛了一圈回來。他前腳剛剛踏進慶壽寺的大門,就看見道衍和尚的徒弟了凡驚慌失措地從里面跑了出來,還險些撞上了他。言凌急忙往旁邊一避,又拉住了凡問道:“了凡師父為何如此慌張?”
了凡睜大眼睛看著言凌好一會兒,然后才像認出了他這個人似的,哭天抹淚地說道:“虛竹大師,我?guī)煾杆先思摇先思覉A寂了!”
“什么?!”言凌聽得大吃一驚。他立刻意識到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已經令歷史發(fā)生動蕩了,急忙朝了凡說道,“快派人去請燕王殿下過來?!?br>
了凡露出遲疑的神情:“可是燕王殿下現(xiàn)在正在病中,王府的人說不見外客。”言凌心里一急,便朝了凡大喝道:“出了這種事,他不會不來。快去請!”了然被這位虛竹大師瞬間變得嚴峻起來的神情嚇了一跳,隨即便連滾帶爬地跑出去請燕王了。
朱棣跨進道衍和尚的臥房時,身上渾身都是泥,也不知剛從哪里裝瘋賣傻回來。他一眼便望見言凌正表情嚴肅地站在道衍尸身旁,不覺怔了怔。言凌聽見動靜轉過頭去,便開門見山地說道:“道衍大師是被人毒害的?!?br>
朱棣顧不上問言凌怎么看破自己裝瘋的事情,只是急奔到道衍的床前,確定道衍果真已經沒有氣息之后,竟踉蹌了一步方才站住,神情慘淡地說道:“吾失道衍,如失左膀右臂。他日若有大事,該與何人謀之?”
言凌越發(fā)肯定他不是真瘋,便語氣懇切地說道:“請大王節(jié)哀順變。請恕我直言,朝廷削藩之意昭然若揭,大王如今危在旦夕,道衍大師又意外身亡。為今之計,應該早作謀劃,似乎不宜在此地逗留過久。”
朱棣露出驚訝的表情看了言凌一眼,見他說出這番可算是大逆不道的話之后,臉上的神情依然鎮(zhèn)定自若,一時間倒有些驚疑不定。
言凌知道危險隨時會迫近此地,見朱棣猶豫不決,便壓低了聲音對朱棣說道:“我知道大王不是真的有病,只是迫于時勢不得已而為之。大王若是信得過我,就把調查道衍大師死因的事情交給我去辦吧。”
朱棣露出佩服的神情看了言凌一眼,然后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便又擺出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高唱著不知哪里的俚俗小調離開了。
言凌待朱棣走后,立刻取出檢測儀器來,對道衍進行了一番全面的檢查,最后竟在道衍的血液里發(fā)現(xiàn)了葫蔓藤堿的成分。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中了斷腸草的劇毒而死的。斷腸草這種植物生長于長江流域以南各地及西南地區(qū),要是單憑這種毒藥來追查的話,范圍也未免太大了。
想到這里,言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時卻忽然聽見腦后傳來一陣風聲。好在他接受過時空管理局的格斗特訓,因此在第一時間里便就地往前一滾,堪堪避開了腦后那致命的一擊。言凌迅速轉身一看,竟然看見襲擊自己的人是了凡,不由得愣住了。
了凡一擊未中,又舉起棍棒瘋狂地朝言凌掃來。這下言凌再不猶豫,立刻射出了微型手槍里的麻醉彈。了凡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就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音倒在了地上。言凌擦了一把冷汗從地上站起來,急忙找來一條繩索把了凡捆得結結實實,又在了凡身上安裝了一個米粒大小的測謊儀,然后才弄醒他開始審問。
了凡睜開眼之后一臉迷茫地問道:“虛竹大師,小僧怎么會這里?方才我明明正要去通知各位師兄弟來給師父辦理后事啊……哎呀,我怎么被捆起來了?”言凌確定了凡不是在說謊之后,便伸手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又問道:“你剛才是不是在路上遇見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