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和救護車的嘶鳴讓混亂的現(xiàn)場逐漸平靜下來。因為吊燈落下的時候并沒有砸中人,所以大部分受傷的人都是在混亂中被踩踏,又或者被碰倒的設備砸傷。秦夢遙因為被周瞳壓在身下,所以毫發(fā)無傷,而周瞳則被玻璃碎片割了幾道不算太顯眼的傷口,流了一點點血。不過秦夢遙受到的驚嚇卻是不小,面對警察的詢問,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周瞳在醫(yī)生的幫助下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來到秦夢遙的身邊問:“你沒事吧?”
“沒事……你怎么會到這里來?”秦夢遙的神態(tài)稍微平靜了一點。
“巧合。”周瞳打著哈哈說道。
秦夢遙顯然并不會相信事情有這么巧合,她的眼神里閃現(xiàn)了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不安。
“吊燈突然落下來也是巧合嗎?”秦夢遙忽然問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過或許你比我更清楚?!敝芡粗貕暨b說。
“你來這里恐怕不光是看我拍廣告吧?”
“8月30日下午,你去醫(yī)院看望過王瑰,晚上他就離奇死亡了,你說這算是巧合嗎?”周瞳反問。
秦夢遙臉色立刻一變,她實在有些驚訝,這個剛入學的新生到底是什么人?
“我想這不應該是你問的問題?!?br>
周瞳收起了嚴肅的表情,笑嘻嘻地說:“對救命恩人說話可不能這么刻薄?!?br>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鼻貕暨b說完就站起身來,她的忠實FANS馮天榮立刻跑過來,秦夢遙惱怒地甩開了他的手迎著自己的經(jīng)紀人走過去。秦夢遙的經(jīng)紀人李欣是一個看起來極其斯文干練的女人,她的身后還跟著兩位保安,在這群人的簇擁下,秦夢遙離開了畫廊。馮天榮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周瞳一眼,他完全把秦夢遙對他的冷淡遷怒于周瞳了。
周瞳沒有理會馮天榮,心里想著姜少奇、王瑰和秦夢遙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兇手為什么要殺害他們?還有更重要的就是兇手下一步會有什么計劃?如果不能抓到兇手,命案隨時可能會再度發(fā)生。
嚴詠潔得知消息后,早就到了畫廊,但卻不愿意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直到秦夢遙和馮天榮離開之后她才現(xiàn)身。
“了不起啊,好一個英雄救美?!眹涝仢崒χ芡m著自己來調(diào)查秦夢遙有些不滿。
“純屬巧合?!敝芡珶o奈地笑了笑。
“你怎么會知道吊燈會落下來?”
“你先過來看看?!敝芡f著把嚴詠潔帶到《吊死鬼之屋》那幅畫下面,繼續(xù)說道:“我本來是想問秦夢遙關于王瑰的一些事情,不過卻偶然看到這幅畫,讓我聯(lián)想到王瑰的死和畫的標題實在是太吻合了,所以我忍不住順著畫往上看,就發(fā)現(xiàn)吊燈的鋼索已經(jīng)被人動了手腳,真是千鈞一發(fā)??!”
周瞳回想起剛才一幕,心中直道僥幸。
“如果不是你誤打誤撞到了這里,誰又能想到兇手布置的犯罪現(xiàn)場,竟然是隱喻了印象派畫家塞尚的作品《吊死鬼之屋》?!眹涝仢嵏袊@地說道。
“兇手搞這么多花樣,似乎是在轉移我們的視線,目前我倒是覺得劉青特、秦夢遙兩個人都似乎對我們隱瞞了很多東西,我想拜托你去查查這四個人究竟是什么關系,一起做過些什么,反正是有關他們一起的一切信息。”
嚴詠潔笑著說:“就算你不說,我也有這樣的打算?!?br>
威廉帶著李瑩去了一家豪華的西餐廳,他實在不像是一個普通的留學生,出手如此闊綽大方。李瑩這位富家小姐倒是見多了大場面,對于身為學生來如此高檔的餐廳吃飯倒也不以為然。不過現(xiàn)在她卻沒有什么吃飯的興致,心里一直在恨周瞳為什么沒有追上來,甚至在他的表情里看不到一點點嫉妒。
威廉坐在李瑩的對面,看著心不在焉的她,忽然說道:“在想他?”
“誰?”李瑩嘴里的果汁差點噴了出來。
“剛剛那個男孩子。”威廉熟練地切開了一小塊牛肉。
李瑩聽他這么說,倒是愣住了。
“別介意,能被你這樣的美女利用,也是我的榮幸!”威廉把牛肉送入嘴里。
“你倒是一個奇怪的男人?!崩瞵撾m然被揭穿了,但還是沒有絲毫的尷尬。
“你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蓖粗瞵撔χf道。
“對了,你來中國修讀什么科目?”李瑩轉換了話題。
“中國古代史?!蓖似鹨槐t酒,輕輕搖了搖,“中國的歷史和中國女孩一樣,令人著迷。”
“我可不贊同你這樣的觀點,至少我覺得自己沒有那么滄桑。”李瑩俏皮地嘟了嘟了嘴。
“ofcourse.”威廉愉快地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嚴詠潔再次找到校長林書海,請他拿出劉青特以前的論文以及那件被認定為偽造的文物。
“你們懷疑這兩件案子都是劉青特做的?”林書海好奇地問道。
“他確實是我們目前調(diào)查的對象之一。”嚴詠潔淡淡地回答。
“如果真是他,那實在是讓人痛心疾首。”林書海的心里實在是希望嚴詠潔能早日抓到兇手,如果再鬧出一件命案,他這個校長估計也不用當了。
“林校長,對于劉青特論文造假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他似乎并不承認學校的結論。”嚴詠潔問道。
“你等一下,我拿點東西給你看。”林書海說完,叫來他的助理,讓他把有關劉青特那篇論文的東西一并拿來。
不過五分鐘,校長助理就把一份論文和一件用黑膠帶包好的東西拿到了校長辦公室。
“嚴警官,這就是劉青特的論文,以及被學術委員會鑒定為偽造的文物?!绷謺0颜撐倪f給了嚴詠潔,然后打開黑膠帶,拿出了一塊圓圓的鐵牌。
嚴詠潔看了看論文的封面,上面寫著:《成吉思汗陵墓考證》。她對歷史雖然并不精通,但成吉思汗的大名和事跡還是非常清楚的。接著她的目光就被林書海手上奇特的鐵牌吸引了。
鐵牌的周邊隆起,帶有一個趺坐,上面有一個活環(huán)。趺坐上鑄有一個虎頭,兩前爪上舉與虎頭相平。鐵牌距邊大約一厘米處有弦紋一道,牌面凸起,正反兩面從右至左、自上而下有一些嚴詠潔并不認識的文字。
“這個鐵牌是什么東西?”嚴詠潔感興趣地問道。
“準確地講這個叫做符牌,是皇帝的信物,在元代,有了它就可以調(diào)動文臣武將,千萬軍馬。不過這塊符牌經(jīng)過專家的鑒定屬于偽造。”林書海說著把鐵牌丟在了桌上,繼續(xù)說,“我最初看到這篇論文,就覺得簡直是無稽之談,要知道自從成吉思汗于1227年去世以來,世界各國的考古學家和探寶者都在為傳說中埋藏著無數(shù)奇珍異寶的成吉思汗陵墓而苦苦尋覓,可惜無一不是鎩羽而歸。幾個乳臭未干的研究生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成吉思汗陵墓?!?br>
“林校長,你剛才說幾個?”嚴詠潔立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