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生的洋甘菊(1)

五十米深藍 作者:劉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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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逝去的二三事。左右都是同學(xué),左右都是嬉笑,突然間傷感就隨著笑聲涌出來,塞在胸口。想起的事情,那么多,居然一并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說話的間隙伸出右手攔在額頭,把自己和周圍的人隔開。我可以淡笑,暫時忘記大學(xué)生活中出現(xiàn)的大事,忘記給我刻了烙印的人,回憶了便無法停止,笑的時候,想起了一個高中的同學(xué)。如同想起了開開,想起了林可,我依然是沒有悲哀,只是回味。

高中有一個同桌叫藍,她是一個好強的女孩子,不是好看的那種,依稀記得她的臉上張了一些雀斑。和她坐一塊的時候,我對她還透露著那么一點討厭。之所以會討厭是因為她當(dāng)著很多同學(xué)的面對我說,楊絕,你這樣的男孩子,肯定沒有什么人會喜歡你。我和她爭論,證明有很多女孩子喜歡我。證明其實是無法證明的,我也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又矮又瘦,又黑又小,只是不是太愿意承認這個事實罷了。后來我總是希望找個機會報復(fù)一下她。報復(fù)心理的同時,卻也存在著真實。藍喜歡畫畫,給各種各樣的小人畫上風(fēng)格迥異的服裝,可以畫上整個上午,我也佩服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看了形形色色的服裝后,我終于忍不住說,以后我出名了,你幫我設(shè)計衣服好嗎?她很高興的回答我,好呀。或許這算是我和她唯一的一次彼此肯定。說完這句話就下課了,接著是放暑假?;丶业穆飞希D(zhuǎn)過頭大聲的對我說,你要努力出名哦,我也會努力幫你的。說完,雀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放假回來以后,藍沒有來。我問她的朋友,藍怎么沒有來呢。她們告訴我,藍不會來了。不來了?我心里一震,開始是不相信,然后是拼命的懷疑。后來,我相信藍確實是不來了。因為第二天進教室的時候,我旁邊的桌上放了幾束洋甘菊。那天下午我一直站在走廊上,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山,看著山,聽著風(fēng),藍要好的幾個朋友從身邊經(jīng)過,她們在說關(guān)于藍的過去。而我在想我和藍放假前的承諾,或許這是她和我們的最后一句話。想著,我開始流眼淚,我沒有告訴他們?yōu)槭裁次視?,我只是明白了,對于一個承諾隨著生命的逝去,自己無力挽回的感受。時常會記得她的一支鋼筆,注了黑色的墨水,畫了美麗的圖畫,記得我們一個隨口的約定,也記得那個無力的下午,那是一個男孩第一次放聲大哭,同樣原始而澄澈,用袖管擦干了眼淚?!澳阋Τ雒叮乙矔湍愕??!边@句話周而復(fù)始的回蕩在心里,直到現(xiàn)在。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對這句話印象這么深,也許一句話可以解釋這一切。當(dāng)消磨一件事物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而這件事物還橫亙的姿態(tài)存在,那么它便是永恒。對我來說,它是青春永恒的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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