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煩地接起來,還沒等說話電話那邊就傳來方芳焦急的聲音:“肖亦凡,夏小雪呢?”
“我……我送她回去了啊?!?/p>
聽肖亦凡這么說,那邊的方芳急了:“夏小雪根本就沒回來,肖亦凡你怎么送的啊?夏小雪不見了……”
第七棵白楊樹下
一票人都在火急火燎地尋找夏小雪,可是偌大的北京城,就連找一只恐龍恐怕都得費上點功夫,更何況是如此普通如此孤單,在北京城里沒有皇親國戚的夏小雪。
幾個人力不從心地站在夜晚北京城的大街上,滿臉的焦急加憂愁加上火,反正面部表情十分豐富,遠遠看去就跟要準備聚眾圍毆一樣。有一個晚歸的大媽從他們身邊走過,明顯被嚇得往后跳了一步,然后又加快了腳步,跟劉翔似的離開了。
大家的心里面都沒著沒落的時候,還是方芳比較聰明,她掏出手機果斷地撥打了110,那邊電話剛接通,方芳就對著話筒說:“喂,警察叔叔,那個,我有一朋友失蹤了,一小女孩兒,在北京沒什么親戚,我們這不是都沒招了,您看,您們能不能費累給找找?”
“失蹤多久啦?”方芳剛說完,電話那邊就傳來一個不耐煩的年輕女人的聲音。
“哦,是警察阿姨啊,那個,今兒下午出去了就沒回來……”方芳小心翼翼地說。
“沒超過24小時呢,怎么找???超24小時再報案吧。”那女接線員明顯不高興,冷冷地丟下這幾句話,接著便是斷線的“嘟嘟”聲傳來。
是啊,想想人家能開心嗎?一接起電話來就被叫叔叔,一會兒工夫又改成阿姨,這年頭凡是花甲以下年紀的都得叫姐姐,你叫阿姨那不是擺明了不會做人嘛。
可是方芳不樂意了,聽著那邊的“嘟嘟”聲火“噌噌”地往上躥,對著手機就開始罵上了:“X,瞧你丫那操行,隔著電話我都能看見丫那張欠抽的爛臉,哪天要讓我給遇見了,我不抽死丫的我他媽就跟她媽姓……什么服務態(tài)度???就是這么為人民服務的嗎?趕上明天槍斃啊是怎么著啊……”
方芳罵著罵著就哭了,她的眼淚就跟開閘的黃河水一樣,突如其來地“嘩嘩”流下來。大家都累了,知道她著急小雪,需要發(fā)泄,所以就索性任方芳那么又哭又罵,那聲音在北京安靜的大街上聽起來格外突兀和尖銳,但更多的卻是絕望。
一群年輕人,在這個偌大又冷漠的舉目無親的城市里絕望。
“方芳,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看著心里特別難受……”肖亦凡看方芳哭了,便上前安慰。
剛安慰幾句,方芳的火反而更大了,她毫不留情地指著肖亦凡罵道:“滾蛋吧你肖亦凡,你看著我難受,你他媽還挺多情的,大街上整天都是哭的女的,你怎么不隨便去難受幾個,也把人家肚子給搞大了???你多英雄啊,多能耐啊,專逮夏小雪這種軟柿子欺負,X,你他媽怎么不去搞陸露去?你他媽怎么不來搞我啊……”
“方芳,你這話過分了啊,亦凡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肯定也是有理由的……”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夏天和郭陽終于在方芳機關槍一樣的掃射里聽出了端倪,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于是上前阻止越來越過分的方芳。
“理由,這種事兒需要什么理由啊,郭陽,你說,你需要什么理由?你想給你們家留種了是吧?你寂寞了,想弄個孩兒出來玩玩?還是什么????你給我個理由我聽聽。沒有是吧,夏天呢?”
肖亦凡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起來,黑得仿佛山雨欲來,郭陽連忙上前握住方芳的手,瞪她一眼,說:“方芳,你不該這么跟亦凡講話的。小雪不見了他也著急,你在這里口無遮攔解決不了問題,還傷了大家的和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