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沖突使馬修斯教授和魯圖利酋長都很惱火。首先,馬修斯教授反駁說:“曼德拉,你們了解過白人嗎?我告訴你,不管你是否了解過白人,你仍然是無知的。即便是現(xiàn)在,你也僅僅是剛剛脫下學生服裝罷了?!濒攬D利則冷冰冰地發(fā)著火說:“好,如果你們責怪我害怕白人,我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辭職。如果你那樣說,那么我也就那樣干?!蔽也恢吏攬D利是否是在嚇唬人,但是,他的威脅確實讓我很害怕。我說話太魯莽,沒加考慮,不負責任,現(xiàn)在我很后悔。我馬上收回我對他們的指責,并向他們賠禮道歉。我是個年輕人,企圖用戰(zhàn)斗性彌補自己的無知。
我在索菲亞頓發(fā)表講話的同時,瓦爾特·西蘇陸告訴我,他被邀請以客人的身份出席在布加勒斯特召開的“世界和平與友誼”青年學生節(jié)。由于邀請的時間緊迫,他沒有機會向全國執(zhí)行委員會請示。我十分希望他去,不管請示執(zhí)行委員會與否,我都鼓勵他去出席會議。瓦爾特決心去參加這個會議,我?guī)椭k理了證明他身份和國籍的代用護照(政府絕對不發(fā)給他正式護照)。瓦爾特·西蘇陸和杜馬·諾克韋為團長的代表團將乘坐唯一允許持代用護照者乘坐的一個以色列航空公司的航班飛往布加勒斯特出席會議。
盡管我遭到了執(zhí)行委員會的責備,但是,我仍然相信國民黨人的政策將很快使非暴力策略變成一個更有局限性、更不起作用的策略。瓦爾特知道我的想法,在他動身去布加勒斯特之前,我向他提了個建議:他應該設法順訪中華人民共和國,同他們討論向我們提供武器、開展武裝斗爭的可能性。瓦爾特贊成這個主意,答應順便訪問中華人民共和國。
這些行動純粹是我的個人行動,也是很大膽的行動。從某種程度上講,這些行動是出自一個頭腦發(fā)熱的革命者未經(jīng)認真思考且無組織紀律的行動,是由于種族隔離的不道德和政府在維護這種不道德中殘酷無情而使受到傷害的人所采取的行動。
瓦爾特的出訪在執(zhí)行委員會中引起了一場風波。我承擔起了轉達他的個人辯解的任務。不過,我沒有提及我建議他順訪中國的事情。魯圖利批評說,這是無視非洲人國民大會的行為規(guī)范,馬修斯教授對瓦爾特出訪社會主義國家感到驚愕,執(zhí)行委員會對瓦爾特的出訪動機產生了懷疑,要求我對情況作出說明。有的人提出要處分瓦爾特和我,但是后來并沒有給我們處分。
瓦爾特設法到了中國,在那里,他受到了中國領導人的熱情接待。他向中國領導人轉達了希望中國對南非的斗爭給予支持的愿望,但是,當他談及進行武裝斗爭的想法時,中國領導人表示有些擔心和謹慎。他們告誡瓦爾特,武裝斗爭是極端嚴肅的行動,他們詢問南非的解放運動是否成熟到可以采取武裝斗爭的程度。瓦爾特帶著中國領導人的鼓勵回到了南非,但是他并沒有帶回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