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寂云不由分說將梔娘拉出了門,閃著,躲著,避開那些站哨的山賊。
梔娘靜靜地跟著。她了解他的囂張,他決定的事情,除非凌寂云自己否了,否則就別想讓他改主意,就算你有多正當(dāng)?shù)睦碛桑谒陌缘烂媲?,都如同手中讓風(fēng)吹走的沙粒。
只覺得不用閃躲了,站哨的山賊也消失了,方到一處洞內(nèi)。梔娘已氣喘吁吁,稍平定一下心緒,打量了四周,地上鋪著干草,一個小孔正好能看到天空的滿月,滿月亦將月光瀉了進(jìn)來,如同一盞明燈。
“王爺這兩天是在這里休息的嗎?那薛小姐呢?”梔娘轉(zhuǎn)過身子,伸手想要抓住月光。
凌寂云緩緩靠近她道:“難道你想讓本王繼續(xù)躺在薛紅艷的屋子里?”
“為什么不呢?梔娘能看出紅艷小姐是真心愛慕王爺,王爺何不考慮一下?紅艷小姐雖然相貌差些,可心地還是好的,不然……”梔娘其實是想問他出現(xiàn)在這里,薛紅艷那里安全么?會不會向薛彪告密。
凌寂云瞬間覆在梔娘喋喋不休的唇上,她的氣息只能屬于他,低聲佯怒,“你想死嗎?在本王面前說別的女人好?!?/p>
秀眉擰緊,方才掐的痛楚還未散去,抬手輕輕推開凌寂云,梔娘走到一邊說:“王爺該嫌棄梔娘才是,梔娘再次當(dāng)了破鞋?!碑?dāng)初小三娘罵她的話,現(xiàn)在被別人看來又應(yīng)驗了。
凄冷的聲色,都是因為自己,凌寂云走向那一襲單薄的身影,撩開她的袖子,赫然看見正在變青變紫的掐痕,溫柔地問道:“還疼嗎?”
梔娘驚得抽回手,竟有些心慌意亂地別過頭說:“大王是粗魯了些,很快就不疼了?!焙ε旅鎸λ娜崆?,害怕此時直視他的眼睛,害怕自己挺不過去,心會沉淪。
“你可記得這是第幾次騙我?”
梔娘這回選擇了沉默,心中算著騙了凌寂云幾次了?除了楊秀珍那次外,難道還有嗎?
為什么不反駁,凌寂云開始后悔自己先前的話,定是傷到她了。梔娘的冷靜讓人卻步,讓人心驚膽戰(zhàn),劍眉蹙成了一座小山峰。他扳過梔娘的身子,讓她正視自己的眼神,“你一定要讓本王生氣嗎?”
梔娘輕輕地嘆息道:“王爺?shù)囊馑?,梔娘不懂?!?/p>
凌寂云不顧梔娘的詫異,脫下她的外衣,輕撫著她掐過的痕跡道:“從薛彪抱起你開始,本王就一直站在門外盯著?!?/p>
身子一個微顫退步,蹌踉地靠著洞壁,梔娘拾起地上的外衣道:“你都看到了?!?/p>
“為什么要騙我,你明明可以說清楚的?!绷杓旁撇讲骄o逼,語氣中透著危險。
梔娘已無路可退,面對著凌寂云越來越近的呼吸,梔娘徒然勾唇一笑,那抹微掀的弧度,勾勒了似月般的冰冷:“梔娘的話,王爺會信嗎?”
“你如何得知本王會不信?”
梔娘輕聲言道:“如果王爺在梔娘扎針前離開,恐怕梔娘此時便不會在這里了吧?!?/p>
被梔娘的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她始終還是了解自己,沒有做作,沒有奉承,有的只是坦然。凌寂云止住她著衣的手,吻鋪天蓋地地襲去。
橫抱著她放在干草上,梔娘雙眸睜得通圓,眼見他覆在自己身上,溫柔的吻著自己掐過的地方,支起他的身子,有些不悅道:“王爺,你……”
堵上她的柔唇,將頭埋進(jìn)她的發(fā)間,溫柔地說:“梔娘,叫我夫君,這一生,我只要聽你叫我夫君。”
梔娘的身子微顫,眸光定格在幾步開外縹緲的月光上,那淡淡如白綢的光芒,仿佛將自己包圍起來,一顆隱藏許久徘徊不定的心終究還是沉淪了。
“你是屬于我的,不準(zhǔn)別的男人褻瀆你?!?/p>
淚水滑過眼角,墜過耳際,被凌寂云輕柔吻去,梔娘沉默不言,此刻,就若天塌下來,她也會不顧一切地做回自己。
皎潔的月光羞澀滿地,想隱卻無奈云朵未至,擋不住自己的羞意。旖旎的空氣彌漫了整個洞里,此時除了天地之外,有的只是彼此源源不斷涌現(xiàn)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