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著腦袋,透過頭盔上的面罩看著我的臉,然后說,“我什么都不教是因為沒什么可教的。該知道的東西你都已經知道了,但是你叫我來,所以我就來了?!?/p>
“但是你說你是我老師?!?/p>
“是,我是說了,但你得了解:‘老師’只是一個頭銜。我不能教你是因為沒有誰能教給另外一個人任何事?!?/p>
“那是什么意思?”
“你只能教你自己。除非有一天我能把你腦袋敲開,把知識灌到你的腦子里,否則我什么都不能教你。我只能展示給你?!?/p>
“那么你能展示給我什么呢?”
“任何事情?!?/p>
“那就展示給我所有的事情吧?!蔽艺f。
“那可能得花點兒時間。如果有個具體的東西可能會容易點兒。”
“好吧,音樂怎么樣?”
“太棒了!就是音樂了!我們現在開始嗎?”
當時我并不確定我可以和這號人物開始什么。我已經告訴過你他穿著一件藍色的跳傘服,戴一頂黑色的摩托頭盔(當時還沒摘下來),但我提到下面這些了嗎:他左胳膊下夾著一個滑板,肩上還搭著一個粗麻布袋。我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他穿著這身行頭,在雨中滑著滑板穿過街道的樣子。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他很可能是來搶劫的。但是我又認為他不會這么做。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我最終決定跟他合作。他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我想要更多地了解他。
“等等。如果你不是老師,那你是誰?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邁克,叫我邁克就行?!彼呎f邊摘掉頭盔,并向我伸出了手。
我記得他那雙明亮湛藍的眼睛,它們仿佛能催眠似的。不知為什么,我感覺到它們可以窺視到我心靈的深處,我害怕讓他看出點兒什么來,于是盡力保持著冷靜。
我斜躺在沙發(fā)上,并不想動,所以他伸出的手獨自懸在了空中。我堅持覺得我應該占據主導權,所以就趾高氣揚地回答:“那好,邁克,關于音樂,你能教我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