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一家酒店三十二層的露天陽臺上站著一個男人,這樣的高度望下去,有一種睥睨大地的寂寥,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燈光,螞蟻般移動著的小黑點(diǎn),涼風(fēng)吹起的陣陣?yán)湟?,讓他越發(fā)感覺到寂寞。
顧清初一口喝盡高腳杯里的白葡萄酒,搖晃著進(jìn)了房間,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干脆一飲而盡。
許久,他頹廢地斜倚在桌邊,口中喃喃道:“晴綠,對不起……”
房間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最終轉(zhuǎn)為自動留言,是季節(jié)的聲音:“清初,明天沒課,陪我出去逛逛吧,聽到留言給我回個電話?!?
第二日,季節(jié)一直沒等到顧清初的電話,便去了他住的酒店。結(jié)果按了老半天門鈴沒人開,侍從也說沒見他下來過。怕出什么事,她好說歹說拿來鑰匙打開了房間門。
滿屋子的酒精味,恒溫的房間里,厚厚的窗簾擋住了光線,室內(nèi)一片昏暗。見他只是喝醉,季節(jié)才寬了心,叫了好一陣,顧清初才輕輕應(yīng)了聲:“晴綠?”低啞的嗓子飽含了思念與無奈的情緒,見沒回應(yīng),輾轉(zhuǎn)著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去。
季節(jié)正準(zhǔn)備蓋毯子的手僵在那兒,心中苦澀泛濫開來。早就知道的啊,沒什么好傷心。要看懂人心并不難,尤其是一個男人對女人有沒有企圖,幾個眼神、微小動作就一目了然??杉词惯@樣,她還是心甘情愿。輕輕地把頭靠在顧清初的胸前,忍住眼中淡淺的霧氣。就這樣吧,我不在乎。
此時,環(huán)信集團(tuán)二樓餐廳的大露臺上,兩個人正你拉我閃地進(jìn)行拉鋸戰(zhàn)。
林小單把晴綠拉到這兒后,便賴在她的身上,一個勁搖著她的手臂,哀求道:“喂,池老大,陪我去約會吧,好不好?”
晴綠試圖掙脫林小單的重力,一邊義正詞嚴(yán):“林小單,你去約會,干嗎要拖上我這個電燈泡?你不覺得別扭,我還別扭呢。”
林小單眨巴兩下無辜的雙眼,一臉的純真可愛:“你忍心讓我一小綿羊獨(dú)入大灰狼之口么?真不懂憐香惜玉……”
晴綠無語地嘆氣:“他約你去賞桂,不是去共度良宵好不好,光天化日能把你怎么樣?”
林小單卻有些別扭地低下了頭:“我還沒單獨(dú)和男生出去過呢……”
晴綠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怪不得林小單一直少根筋,跟個小孩子似的鬧來鬧去,原來長這么大還沒談過戀愛。想起自己第一次約會時的緊張樣,頓了頓,說道:“那好吧,下不為例?!?
林小單忙點(diǎn)頭,拉起她朝餐廳走去:“就知道你最好。走!中午請你吃比薩!”
露臺的拐角,兩個男人正斜靠在那兒曬太陽,其中一人滿臉笑意,一臉自得:“如何,有趣吧?”正是林小單口中所說的大灰狼--寧遠(yuǎn)。
昨天下午,好不容易將莫名其妙不理自己的林小單堵在公司樓下,喏喏了好久才說出要約她出去玩,卻一時也想不到好的理由,剛好聞到飄忽而來的桂花香,便扯出了這么個賞桂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