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紹嚴走進這家港式茶座,環(huán)顧一巡未果,求助于早已跟在身邊的服務生:“一位女士,卷發(fā),長著一對笑眼的。”服務生心靈神會,將他引到水族箱后面的卡座。安紹嚴豎了拇指:“聰明啊,小伙子?!?
連翹一早聽見有人過來,也不作他想,仍在與那缸子魚叫勁。
安紹嚴坐下來,發(fā)現這個角度能看到門口動向,外面卻很難見到里面,驚贊道:“你倒是會選地方,常在這兒跟有婦之夫約會?”
連翹哼著提醒:“安總叫我來的好不好?”
他被反將一軍,笑著解釋說剛好一會兒約了人談公事,免得再來回折騰,就不知道她工作時間打電話把他叫出來要匯報什么情況?!爸砀艺f,前些天行政那邊反應,某些前臺請私假現象嚴重,沒提你名兒,但用得著特意跟我說的,沒別人吧?”
連翹嘆口氣,轉過來坐好,給他看明顯的熊貓眼:“就是說我……”
安紹嚴嚇了一跳,拉下眼鏡細看一番:“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所以說請病假啊,陳大美女還不相信?!彼捯徽f多,嗓音的沙啞也聽出來了。
安紹嚴看得心疼,又忍不住逗她:“那--你是讓我去跟陳經理說:‘巧喬真的病了嘛,就給她幾天假好啦……’”一口臺灣普通話,加上那個怎么看怎么騷包的太陽眼鏡,把個包二奶的色鬼老板演得惟妙惟肖。
連翹已經沒有心情再拿捏風情陪他玩,眉一挑翻了個鄙視至極的白眼。
既然哄不樂小佳人,安紹嚴也只好結束表演,關切地問道:“好了,別氣了。病了嗎?要我?guī)闳タ瘁t(yī)生?”
“我都多大的人了?”連翹為他問出這種話哭笑不得,轉身伏在沙發(fā)靠背上,手指繼續(xù)在魚缸上亂涂抹。
安紹嚴看出她心事不小,也不催促,摸出香煙,等她自己想好了再說。
稍頃,她問:“你相信我在北京的事,他真的不知道嗎?”
沒頭沒尾的問話卻讓安紹嚴怔了一怔,打火機火焰騰起燒了半天,也沒夠到煙桿。
連翹茫然地搖頭:“我一直不相信的。我覺得恰恰是他能查到,知道我在你身邊,才不再來為難我。這樣就行了,知道對方生死,然后各過各的日子,什么以前,以后,都不想那些,就像我跟你說過的,我其實一點也不奢望躲開他,如果不是深圳認識我的人太多,就在當地找個這樣的差事混下去,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