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才看見，你怎么穿短褲就來了？”吳婷婷系好鞋帶，走過來說。

　　“??？怎么了？”方茴勉強(qiáng)站穩(wěn)，抬起頭問。

　　“冷啊！”吳婷婷向手心呵了口氣說，“再說，摔冰上也容易破。陳尋你真是的，也沒提醒人家一下！”

　　“呀，我還真沒想那么多，不過就算我想起來，也沒辦法告訴她。”陳尋說。

　　方茴知道他還在介意昨晚沒能找到自己，就沒再多說什么，沖吳婷婷笑了笑說：“沒事，不是特別冷?！?/p>

　　吳婷婷瞥了陳尋一眼，自己滑了進(jìn)去。

　　孫濤和楊晴在里面已經(jīng)滑了一圈，兩個人動手動腳又笑又鬧，親熱得不行。大概是怕唐海冰找麻煩，吳婷婷纏住他非要學(xué)倒滑。唐海冰倒也配合，一直耐心地陪著吳婷婷，也沒過來和陳尋方茴說話。

　　陳尋拉著方茴滑到另一個半圈，扶住她的肩膀問：“冷么？冷就出去坐會兒？”

　　“還行。”方茴嘴唇有些發(fā)紫，輕聲說。

　　“行什么??！說話都上牙打下牙了！”陳尋一把拉住她，“出去吧！”

　　“那你陪我……行么？”方茴哀求地看著陳尋說，她之所以硬撐了這么久，就是害怕獨(dú)自在外面的時候，唐海冰會再和她說些什么。

　　“廢話！我不陪你干嗎去呀！”陳尋搓了搓她的手說，“你看看，都快僵了！你怎么不說啊！”

　　“我覺得還行……”方茴笑了笑。雖然陳尋嘴里一直在嘟嘟囔囔的埋怨，但是手卻攥得很緊，手心那一點(diǎn)點(diǎn)溫度，仿佛就讓她暖和了起來。

　　兩個人到了外面，方茴坐在凳子上，她僵硬的手指怎么也解不開鞋帶。陳尋還了鞋，徑直走過去蹲下說：“我來吧?！?/p>

　　“不……不用了！”方茴忙推開他說，“我自己就行！”

　　“你看你，哆哆嗦嗦跟老太太似的，得了吧?！标悓ぷ灶欁缘亟馄鹆诵瑤?，“我啊，要是多想點(diǎn)就好了，我沒想到這么冷，要不然一定讓你多穿點(diǎn)。”

　　“嗯，我知道?！狈杰顑芍皇种г谂赃叄⑿χf。

　　“早上的事不生氣了吧？今兒還高興么？”

　　“挺……挺好的啊?！?/p>

　　“是吧？我就說吧？”陳尋興奮地抬起頭，“別看他們一個個跟小流氓似的，其實(shí)骨子里都是好人！尤其是海冰，特仗義！”

　　方茴的笑容中摻雜了些苦澀，她低著頭，腿一晃一晃地蹭著地，套在腳上的白襪套染上了一層薄灰。

　　陳尋把鞋扔到一邊，坐在方茴旁邊說：“小時候我們幾個玩拍畫兒，我的技術(shù)最棒，攢了一套變形金剛的拍畫，別人都沒有，好看著呢！結(jié)果讓旁邊胡同的幾個大孩子盯上了，有一次他們和我玩，輸了還耍賴，非要我把那套畫兒給他們，我當(dāng)然不給了，他們就急了，跟我搶。孫濤真是沒白搭他這個姓，那孫子就是一慫貨，看形勢不對撒丫子就跑了，只有海冰跟我一起撐著，一直等到白鋒來，才算擺平。所以說海冰這人是面惡心善，你和他待長了就適應(yīng)了。”

　　方茴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實(shí)唐海冰這些特點(diǎn)她已經(jīng)很了解了，因?yàn)樗麄円苍?jīng)同窗三年，在那段時間內(nèi)，她充分地感受到了唐海冰的義氣。方茴不想再和陳尋討論唐海冰，這話題就讓她不舒服，于是打岔問道：“你們總說白鋒、白鋒的，到底是誰啊？怎么一直沒見過？”

　　“白鋒啊……下回再說吧?！?/p>

　　陳尋看見吳婷婷他們走了出來，站起身向他們揮了揮手。

　　11

　　方茴疲倦地和他們一起走出冰館，動作僵持地穿久了沉甸甸的冰鞋，猛地脫掉卻并不覺得輕松，腿沒勁，軟綿綿地落在地上沒有真實(shí)感。就如同她的心情一樣，壓抑了很長時間，現(xiàn)在仿佛沒什么不開心的事了，反而卻隱隱不知所措。

　　唐海冰出門后就說有事先走了，孫濤送楊晴回家，陳尋和吳婷婷順路。方茴回奶奶家，對面有公共汽車到，便和他們告別，打算自己坐車回去。

　　陳尋拉住了她說：“我送你到車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