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開雙手,黎璐佳小鳥一般飛進我的懷里。
我緊緊地摟著她,就像溺水的人忽然抓到一根木頭,絕望中忽然碰到一絲希望。
我用力呼吸著滿是她發(fā)香的空氣,就像溺水的人掙扎著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間——
不只是貪婪,更多的卻是絕望……是絕望中夾雜著的幾分貪婪。
黎璐佳伏在我身上,不知輕重地咬著我的肩膀。
她緊緊地摟著我,緊緊地貼在我身上。
我的體溫觸摸著她的體溫,她的欲望刺激著我的欲望。
我輕輕地抱起她走進房門,用腳把門關上。
我抱著她走進了臥室,黑暗中我們投進床的懷抱。
我們忘情地吻在一起,互相替對方解著衣扣。
那一刻,我們是兩個溺水的人,彼此擁抱著……掙扎著……纏繞著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那條奔騰的河流,名字叫做欲望。
多年之后我仍舊無法忘記當時的情景——
所有的動作都那么自然、連貫、一氣呵成,就像是一幕排練了許久的默劇,我和她是其中的男女主角。
我們根本不需要用語言表達。
但是——再奔騰的河流總有平靜的時候,再瘋狂的欲望也會有休息的片刻。
我在心里問自己——當欲望之河開始變得平緩的時候,它的名字叫做愛情嗎?
沒有答案,只有黎璐佳溫暖柔滑的身體靜靜伏在我身上。
屋子里沒有開燈,有一層朦朧的月光靜靜地掛在窗簾上。
“我想你……”我說。我狠著心把“愛”這個字擋在門口。
“我也想你……”黎璐佳夢囈般呢喃。
“你……這幾個月是怎么過來的?”我狠著心趕緊把她即將出口的“愛”字也擋在門外。
黎璐佳許久沒有說話。
她似乎在回憶,她的身體發(fā)出一陣又一陣輕微的顫抖。
我閉上眼睛,視網膜上清晰的那個背影刺痛著我的心。
“還記得那天在咖啡館……”她的眼淚滴在我的胸膛,翻滾著滑過一道道冰涼。
“記得,那是個平安夜。”我點頭,腦海里翻閱著當時的一幕幕場景。
“我接到的那個電話是……方天翔打來的。”她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測,“他說他已經知道我這里所發(fā)生的一切……甚至,他對你的情況知道得比我還多,他說已經派人過來處理此事,叫我保持沉默……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必須沉默,我……知道他的話意味著什么。”我也知道——我在心里跟自己說道。心里后怕著,身上抖了抖。
“我傻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但又不能讓你知道……那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黎璐佳的口氣越來越平靜,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我對方天翔說——除非要我死,否則必須放過你!”我的心劇烈地抖動著,眼角似乎有淚珠在堵。
“他考慮了片刻之后,答應了……”黎璐佳接著說道,“不過,他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我必須要永遠地離開你,否則……我也答應了,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對我來說,我沒有退路沒有選擇。”
我的淚水還是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那一刻,我的心不知被誰的手緊緊捏住了似的,疼痛又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