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陳規(guī)傳

白話金史 作者:元·脫脫等


  陳規(guī),字正叔,絳州稷山人。明昌五年(1194)中詞賦科進士,南渡為監(jiān)察御史。貞..三年(1215)十一月,上奏章稱:“參政侯摯開始因都西立功,得到越級任用,于是自己請求鎮(zhèn)守安撫河北。陛下就讓他掌理政事,大概想激勵他感恩盡力報效。不久逗留西山,不能進退,等到召他回朝,自己應當推辭避讓,卻心安理得地處在這個職位,至于察看倉庫,規(guī)劃專賣,怎么是大臣應該做的事。當今國土每日減少,將帥缺人,軍士不進行擇選鍛煉,吃閑飯的眾多,郡守縣令貪婪殘暴,百姓流落逃亡,盜賊蜂起,災變不息,那就應當日夜研究探討原因,報告陛下,而摯不曾涉及這些事。希望皇上特賜對他考察,衡量他的才干,量才加以任用,不要使您蒙受天下人的指責?!睕]有答復。又說“:警巡使馮祥由刀筆吏進升,無其他才能,只會從事殘酷刻薄的責罰。因這升職,恐怕助長殘暴虐待的風氣。請求斥退他來勸勉其他人。”下詔立即罷免馮祥職務,并且告訴規(guī)說:“你知道臣子的職分,敢這樣說,我十分贊賞?!?br />
  四年(1216)正月,上書說:“看見沿黃河全禁止物資北運,于是使河北吃糧困難,人心不安。從前秦晉為敵,一遇荒年就互相輸送糧食,如今皇上在上,一視同仁,怎么可以把一家之民自己限定南方北方,坐視貧困饑餓而不去拯救呢。何況軍民拼死御敵,使再缺糧,生存依靠什么?人心一動搖,為害不小。我看應在大陽、孟津等渡口派官監(jiān)督,過河的物資每石官府收取不超過一半,那么富有人家貪其厚利,人物相聚而去,也許可以公私都可充足。”宰執(zhí)以河南軍隊儲備為重,要求詔令兩渡委官取過河物資八成,二成給民,到春天雨水充足,大兵北回,這才按陳規(guī)請求的意見辦?;实墼S可。

  三月,上書說:“我因為巡察到徐州。去年河北盜賊紅襖軍興起,州里派節(jié)度副使紇石烈鶴壽領兵征討,卻大掠良民家屬為奴,非常不合適,請求明白告訴有司,凡鶴壽所俘獲的都釋放,其他各路軍人有搶掠本國百姓為奴的,也請一并實施放歸。河朔也許可以系著希望,皇上的恩惠沒有止境?!笔孪律袝?,命徐州、歸德行院搜求拘留被掠者放掉他們,有隱匿的按掠人為奴婢法定罪,仍舊允許大家舉報協(xié)助捉拿,按法令付給賞錢,被掠人自己說明也給獎賞。

  四月,又說:“河北臨近河州縣,通常相距三十里建一個兵營,登記居民為兵。幾個兵營設置一名總領官,并以宣差從宜為名。那些人大多是閑散官員,義兵的頭目、偏將的部屬無賴這類人尤其多,朋友互相邀請宴飲所需費用要下面供給,習以為常。等到敵人來了就躲著不出來,敵人離去又騷擾百姓如初。這幫小人如授以權柄,國家號令的權威不是太輕嗎?我說應當都免職,只委托宣撫司從宜謀劃足夠了?!被实墼S可。

  七月,上奏章說:

  “陛下用上圣寬仁的姿態(tài),面對天地不通的惡運,廣開言路以求最好的言論,雖枉妄失實的也不治罪,我愧為皇上的耳目之官,處在可以說話的地方,如果閉口不言,用什么來報答皇上的深恩。我小心地分列陳述八件事,希望皇上不因為我職位低下而廢棄,假如無可采用,請求解除我官職作為受祿而不盡職的處罰。

  “一曰:要求大臣以身承擔國家百姓的安危。今北兵起自邊境,深入我境,大小之戰(zhàn)無不勝捷,以致國都被攻破,皇上南遷,中原之民肝腦涂地,大河以北成為匪區(qū),臣每想到這,驚恐不已。況且宰相大臣都是關系國家百姓安危的人,怎么可以不替皇上分憂呢。每朝奏議也不過眼前數(shù)件事,只是瑣屑小事,相互產(chǎn)生不同意見,都不是拯救時運的迫切的事情。況且最近詔命軍隊事務,專交樞府處理,尚書省旁觀利害,都不過問,認為責任不在自己,這對于避嫌保身的盤算是達到目的了,國家百姓將依賴什么呢?古語說‘:疑則勿任,任則勿疑?!终f‘:謀劃要眾人,決斷靠個人?!菹录热蝗蚊嗽紫?,怎么能讓他親自處理細小事而不考慮大事呢?希望皇上杰出遠斷,像軍隊編制、兵器、普通文書就聽憑樞府專門執(zhí)行。至于戰(zhàn)守大計、征討密謀都要經(jīng)省院同議可否。那么做大臣知道有什么職責,天下可以治理了。

  “二曰:任用臺諫來擴大耳目。人主有管理政事的臣子,有提出議論的臣子。政事之臣由宰相執(zhí)政,他們負責協(xié)調陰陽,成長萬物,鎮(zhèn)撫四方,厚待百姓,和皇上一起在朝廷處理國家大事。議論之臣是諫官御史,負責和天子辯論善惡、糾正對錯。兩者怎么能偏向廢棄一方呢!從前唐文皇規(guī)定中書門下入..議事都叫諫官跟著他,有過錯就進諫。我朝雖設諫官,只是充數(shù)罷了,每遇議事都叫回避。有的兼任其他職務,有的被省部差使,有的直到結束任職沒見過皇上,不出一言而離任。雖有御史,不過要求他督察官吏、查看文書、巡視倉庫而已,那些關系國家利害或政令更替改革的大事,就都因為機密而沒有聽到。萬一政事之臣隨心所欲、作威作福,或掌握軍隊的官員因私見敗壞成事的機會,皇上怎么能夠知道這些?望挑選學問淵博、通曉世務、骨鯁敢說的人作為臺諫,凡事關利害都叫他們參與商議,其中或許有不恰當?shù)?,全聽憑議論,不許兼職和充當省部官員被差遣,如果害怕、順從不發(fā)言就由此貶退。

  “三曰:崇尚節(jié)儉以答天意。從前衛(wèi)文公乘狄人滅國后,遷居楚丘,僅有兵車三十輛,就躬行節(jié)約,戴粗帛做的帽子,穿粗布縫的衣服,晚年有馬三千匹,于是變?yōu)樨敭a(chǎn)豐厚。漢文帝繼承秦、項戰(zhàn)爭的后果,四海困窮,天子不能具備同色的四匹馬,就以敦樸示眾,身穿黑粗絲織品,腳穿獸皮鞋,沒多久天下富足安定,四方國家都臣服。我國自從戰(zhàn)爭發(fā)動以來,州縣殘毀,存活的又被土寇侵擾,唯獨河南稍完整,但皇帝在這里,應花的費用不可估量,要求一路負責全國的供給,反而不困難嗎?依靠皇上慈仁,上天愛護保佑,蝗災過后,去年秋稻、今年夏麥稍微可以支撐。應和上天的關鍵在于誠實,奉行節(jié)儉的天必降福,我私下看見宮中及東宮奉養(yǎng)與平時無異,隨朝官吏、各局承應人也未曾有所裁減。至于貴臣、豪族、掌兵官沒有人不把奢侈作為時尚,服飾、車馬只要豪華富麗?,F(xiàn)在京城賣明金衣服及珠玉犀象的比從前日增,全不是克制自己消除災難之道。愿陛下效法衛(wèi)文公、漢文帝,凡所獻之物要徹底進行節(jié)制,罷免閑散官員,減少多余費用,戒除奢侈,禁止明金服飾,期望上天有所系望,太平可致。

  “四曰:選好郡守縣令結交民心。當今全天下官吏軍隊的費用、轉運輸送建造的勞役,都依靠河南、陜西供給。加之連年蝗災旱災,百姓頻遇饑荒,進行救濟就倉庫空了,免除征調就開支不足,想把那些好處還給百姓,只有得到有德有才的郡守縣令罷了。當賦役繁多、期限催促緊迫的時候,如籌劃有方那么百姓力省而且易辦,一旦荒謬背理就有不勝其害的。況且縣令的弊病沒有比今天更厲害的了。由軍衛(wèi)監(jiān)當進納勞效而得官的十居八九,其中的兇暴狡猾之徒趁機貪財放縱,庸懦的權歸猾吏。近來雖派官廉察,懲處那些奸詐過度,整治那些松懈軟弱,然而替代的也沒經(jīng)過選擇,所謂除狼得虎。請求明確告訴尚書省,公選廉潔無私、才能可以治理百姓的人,用來補充州縣官。仍舊要清理縣令的人選,和要隨朝七品、外任六品以上官員各保勝任縣令一員,如他日觸犯貪贓條例一并跟著定罪。那資歷已到正七品,和被任縣令的人,都聽憑委托治理,有職有權,等到任期屆滿升職,再命令監(jiān)察按時巡視,有違法和不能勝任職位的追究治理他們,那么百姓有了好處民心就穩(wěn)固了。

  “五曰:和群臣多謀劃以定大計。近來遷河北軍戶百萬余口到河南,雖然去掉了多余的,所存還有四十二萬多,年支粟三百八十余萬斛,以致竭盡一路終年的征收,不能夠供給這些不耕不戰(zhàn)的人。雖無邊事,也將坐困,何況兵事方興,未見停止的日期呢。近來想把他們沿黃河分布,使他們自己種植,然而游蕩懶惰的人不知道農(nóng)事,群飲賭博習以成風,這空煩有司征索課租罷了。幾百萬人不勞而獲而由官方供給,緩之則用缺,急之則民疲,朝廷只這一件事已經(jīng)不知道如何處理,又憑什么對付敵人呢?這因為開始沒有周密的考慮,不估計后果,引來這么大的錯誤。假使當初遷移時去留征求他們的意見,那么想來的是可以自己供給的家庭,怎用借助官府的供給,那些留下的人必有避難的場所,不必強遣,應當沒有今日謀劃的困難。古時君主將要舉辦大事,就與忠于王室的人商討,與卿士、庶人、卜筮商討,請求自今凡有大事一定叫省院臺諫及隨朝五品以上官員共同商議為便。

  “六曰:重視官職的賞賜來勸勉功臣。陛下即位以來,屢施深厚的恩惠與天下同慶,不吝官爵以激勵人心,以致有沒到任期屆滿而一連升十級,承應還沒有出任職位而已帶有驃騎榮譽俸祿的,冗濫之極至于如此,又開賣爵進獻之門,那么對披堅執(zhí)銳拼死陣前的將士怎么勉勵呢?官本虛名,只是出于君主之口,而天下之人一心追慕的,在于朝廷愛惜重視。如果不考慮功勞的大小,朝授給一官,暮提升一職,人們也將輕視它而不仰慕了。已經(jīng)這樣的事就不能責怪了,愿陛下珍惜將來,不要讓公器成為平常的用具,使功賞為僥幸者所用。又如今天的散官動輒三品,有司很難遷任授職,應在減罷八資內(nèi)衡量增加階數(shù),換上好名,也許可能使升官的不至于太快,而國家恩權不失之太輕。

  “七曰:選好將帥以明軍法。將是掌握國家命運的人,天下安危所依賴的人。拿萬眾的生命交給一人,呼吸之間就決定生死,他的責任還不重大嗎?自從北兵入境,野戰(zhàn)則全軍覆沒,守城就全郡被殺,怎么能說都是士卒單弱、守備不嚴呢,只因為庸將不懂用兵之道罷了。古語說‘:日月星不按規(guī)道運行,取士為相。四方敵人入侵,拔卒為將?!裉飚攲洿蠖枷日摮錾砉倨罚械氖情T閥膏粱之子,有的是親朋故舊借力相托的一幫人,平居則意氣自高,遇敵則首尾退縮,將帥既然自己畏怯,士卒誰肯向前。又平時搜括財物,接受賄贈,士卒為此騷擾百姓而不可禁止。等到率領他們應戰(zhàn),在途中則先后亂行,住宿則排門選屋,恐逼小民,聽憑他們勒索,因此要求他們敬畏法律戰(zhàn)死沙場,怎么不難呢!況今軍官太多,從千戶起上有萬戶、有副統(tǒng)、有都統(tǒng)、有副提控,十羊九牧,號令不一,動不動相互牽制。私下聽說國初取天下,元帥以下只有萬戶,所統(tǒng)軍士不下數(shù)萬人,專制一路怎么在于將領的多少呢!多就難以選配,少則易精。如今的軍法,每二十五人為一謀克,四謀克為一千戶,謀克之下有蒲輦一人、旗鼓司火頭五人,其中能打仗的才十有八人而已。又做頭目的挑選其中的健壯之士用來派遣傳令,那么這一千戶所統(tǒng)不到百人,不足成其隊伍了。古代的良將常與士卒同甘苦,如今軍官已有俸祿,又有券糧,一天的供給合數(shù)十人之用。將帥則豐飽有余,士卒則饑寒不足,何不裁減多余的將省下多出的糧加給軍士。請求明白告訴大臣,精選通曉軍政的人,分別到各路,編列隊伍,一定要五十人為一謀克,四謀克為一千戶,五千戶為一萬戶,稱之散將。萬人設一都統(tǒng),稱之大將,使帥府統(tǒng)帥他們。數(shù)不足的都合并,那些副統(tǒng)、副提控及無軍虛設都統(tǒng)、萬戶的全部免去。仍舊令省院大臣及內(nèi)外五品以上官,各舉薦專長謀略、武勇出眾、才能可以勝任將帥的人一、二名,不限官品,用來充當萬戶以上都統(tǒng)、元帥之職。千戶以下選軍中有謀略武藝為大家所佩服的人充任。申明軍法,平時教育檢閱,一定要使將帥明白奇正虛實的規(guī)律,士兵熟練掌握坐作進退的基本規(guī)則。至于弓矢鎧仗須令自己背,習慣于勞苦。如果有犯軍法,一定懲罰不赦免。那么將帥得人,士氣日振,可以等待敵人了。

  “八曰:操練士卒以振兵威。從前周世宗常說:‘兵貴精而不貴多,百農(nóng)夫不能養(yǎng)一戰(zhàn)士,剝削百姓財富養(yǎng)活這些無用之卒怎么辦。如果強壯、軟弱不分開,眾人用什么來勉勵?!痛箝啿筷?,順利地攻克淮南、取三關,兵不血刃,這是選擇和操練的威力。唐代魏征說‘:軍隊在于用什么方法去治理它罷了。統(tǒng)帥強壯的隊伍足以無敵于天下,為什么要用弱小的士兵來增虛數(shù)?!容^起來,凡戰(zhàn)多敗,不是由于兵少,正以其多而不分健懦,因此被敵人所利用,兩軍對陣懦者先逃,健者不能獨戰(zhàn)就散亂,這是戰(zhàn)敗的原因。如今不如選差熟悉士兵的公正之官,將已在冊軍人按他所長而分類考考他。其中的武藝出眾者另建一軍,加量增加口糧,平時加強訓練,按照等級次序給予賞賜。如此,則人人激勵,爭效所長,而衰懦者也漸漸變?yōu)榭捎昧?。從前唐文皇出征,常分其軍為上中下,凡臨敵就觀察他們的強弱,使下?lián)跗渖?,而上擋其中,中擋其下。敵軍追逐下軍不過追出幾步,而上軍中軍已勝其兩軍,采用這個方法常常勝利。古時候將帥也有用弱兵舍棄給敵人,關鍵在預先分開區(qū)別,不使混淆罷了?!?br />
  宣宗看了奏章不高興,詔令交尚書省責問他。宰執(zhí)討厭他亂變各事,說所言多不當。于是,陳規(guī)惶懼等罪,下詔告訴說“:我當初因陳規(guī)有放歸山林這樣的話,所以叫人責問他,他即用不知道忌諱來推辭,想說我是厭惡他的話而生氣。我開始無意加罪,讓御史臺告訴他?!辈痪贸鋈涡熘輲浉?jīng)歷官。

  正大元年(1224),召為右司諫,多次上奏章論事,隨即代理吏部郎中。當時詔令群臣商議修復河中府,陳規(guī)與楊云翼等人說:“河中現(xiàn)在成為無人地區(qū),陜西民力疲乏,修復它也不能守,不如用被屯軍士量力補治,等到它可以防守到時修復也不晚?!被实勐爮牧?。不久,因事獲罪解除職務。當初,吏部尚書趙伯成因為選拔吏員出身王京與進士王著填開封警巡判官現(xiàn)缺,被王京訴訟免去官職,陳規(guī)也跟著獲罪。這年十一月,改為充任補缺。十二月,說將帥沒有才能,并且推薦幾個可以使用的人。

  二年(1225)正月,陳規(guī)與臺諫同奏五事:一,請求讓尚書省提控樞密院,按照大定、明昌成例。二,選拔留下親衛(wèi)軍。三,淘汰多余軍隊,減少行樞密院、帥府。四,選大臣任宣撫使,召集逃亡、流落在外的人來充實邊防。五、選拔官吏設置處所,議一切節(jié)省。大致執(zhí)行了這些。

  四月,因大旱下詔陳規(guī)審理冤案漏案。臨行上奏說:“現(xiàn)在河南一路便宜、行院、帥府、從宜一共二十處,陜西行尚書省兩個,帥府五個,都可以斟酌事勢自行殺人,冤案在這里不在州縣?!庇终f:“雨水不按時就要審理冤案,那么有職辦這些事的人該怎么辦?”皇帝認為他提得好,但不能有什么作為。

  十一月,皇帝召完顏素蘭及規(guī)入見,當面告訴說:“宋人隨便侵犯邊境,我方用輕騎襲擊他們,希望他們被打擊后請求議和,來使百姓得到休息。宋果然求和,還要用兵嗎?你們應該懂得這個意思?!标愐?guī)說:“皇帝的軍隊貴在萬無一失,從前光武中興,所征伐的地方一定攻克,還說‘每一出兵,頭須為白’。軍隊不妄動如此?!被噬险J為說得好。四年(1227)三月,皇上召見群臣把陜西事務告訴他們說“:當春,北方馬逐漸瘦弱,如等到秋天大軍一起開來,用什么來支撐?我已告訴合達盡力決一死戰(zhàn),你們認為怎么樣?”又說議和沒有好處,撒合輦竭力破壞和議,賽不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派出議和使臣,可中途停止嗎?”其余人都無言,獨規(guī)進言說:“軍隊雖然難以推測,百聞不如一見。我曾任陜西官,近年又屢到陜西,兵將閑散懦弱,恐怕不可以使用,不像皇上估計的那樣?!痹挍]說完,烏西論四和說:“陳規(guī)說得不對,臣最近到陜西,軍士勇銳,都想一戰(zhàn)?!北O(jiān)察御史完顏習顯跟著附和,皇上點頭表示同意。又一般地議了議和議。規(guī)回答說“:和議本非上策,又不可必成,然而如今時勢逼我們不得不這樣。假使對方不愿意答應我們,還可以激勵將士,以待其變?!被噬喜灰詾槿?。第二日,又令群臣集體在省中商議,想停止和議,群臣大多認為和議有利。于是下詔行省斟酌遣發(fā),而此事竟不行。

  十月,陳規(guī)與右拾遺李大節(jié)上奏章,彈劾同判大睦親事撒合輦諂媚、弄權、納賄和處理問題不公等事。為此撒合輦終于出任中京留守,朝廷為這高興。五年(1228)二月,又和大節(jié)一起提出三事:一,將帥出征每次被近臣牽制,不能專擅。二,近侍送交、宣布、傳達旨意,公然接受賄贈,喪失朝廷禮儀,應一切禁絕。三,罪同罰異,用什么來使用人?皇帝贊許并接受了。

  當初,宣宗曾召文繡署令王壽孫做大紅半身繡衣,并且告誡他不要讓陳規(guī)等人知道。等到做成,進獻,召壽孫問說“:曾經(jīng)讓陳規(guī)那幫人知道沒有?”王壽孫叩頭說:“我在宮廷服侍,凡是宮省大小事不敢對外人說,何況是親自被皇上教誨的事呢。”皇帝因此嘆息說“:陳規(guī)如果知道,一定用不應華麗裝飾來規(guī)勸我,我實在怕他說?!标愐?guī)議論事情沒有寬容,朝中聲望十分高,凡宮中提出事情,皇帝一定說“:恐怕陳規(guī)有意見?!币粫r近臣懇切評論,皇上只怕陳正叔,他挺然成為當時正直名士。后出任中京副留守,沒有到任,去世,士人評論十分痛惜。

  陳規(guī)博學能文,詩也做得合轍入格律。為人剛毅質樸誠實,有古人風度,堅持學習到老不廢。渾源劉從益見到他上書的八事,嘆息說:“宰相材料?!泵颗c人論及時事總是憤怒惋惜,因為傷心他的建議不被實施。南渡后,諫官稱頌許古、陳規(guī),而規(guī)不用揭發(fā)別人的陰私來樹自名,更被敬重。死的那天,家無一金,知己朋友安葬了他。兒子叫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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