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十五

宋朝事實 作者:宋·李攸


  ○?田

  明道元年十二月,上謂宰臣曰:“朕觀古之興王,皆重農桑,以為厚

  生之本。朕欲躬耕?田,庶驅天下游食之民盡歸南畝?!痹壮假R曰:“陛下親發(fā)

  德音,躬耕以勸天下之民,皆致治之大本。臣等備位宰輔,不勝慶幸。”乃下詔

  曰:“庶政之本,蓋先于農;五禮之經,莫重于祭。所以敦化阜俗,昭孝息民。

  致理之源,率由茲道。朕祗若靈命,臨拊萬方。守積累之洪基,荷清寧之大德。

  然賴母儀訓助,衡宰輔成,暨中外之庶官皆夙夜而勤職。是致九圍靜謐,百姓康

  熙。內惟涼薄之姿,取怠寅威之戒。圜丘告類,雖屢展于國容;千畝躬耕,尚缺

  修于古制。念太宗在御之日,行東郊執(zhí)耒之議,憲度具存,典章咸備。今欲述先

  烈,循祖考前規(guī),申命攸司,因時蕆事。恭惟皇太后恢宣圣范,保佑沖人,于茲

  十年,克成丕業(yè),亦未嘗親詣太室,祗薦嘉羞,伸昭事之誠,答眷懷之祉。復以

  歲時大順,宮寢肇新,元歷載更,休祥沓應,顧茲縟禮可舉而行。朕則躬稼穡之

  艱難,勤身而率下?;侍髣t謝祖宗之貺?,精意以告虔。信有合于經彝,庶永

  光于簡冊,爰伸誕告,用示先期。朕以來年二月內,擇日行?田之禮。兼皇太后

  自垂簾聽政以來未曾恭謝宗廟,朕已稟奉慈旨,于?田前請皇太后恭謝宗廟。其  來年冬至,更不行南郊之禮。所有合行諸般恩賞,并特就?田、恭謝恭廟禮畢,

  一依南郊例施行?!倍甓乱宜?,皇太后赴太廟,親享七室,禮成,還宮。上  御天安殿,發(fā)冊,上太后尊號曰應天齊圣顯功崇德仁慈保壽皇太后。禮畢,是日

  上宿天安殿,百官宿齋于朝堂。丙午,宿齋于東郊。日旁有黃云如龍鳳。丁未,  祀神農氏于壇,乃就耕位,執(zhí)耜行?田之禮。禮儀使張士遜奏三推而止,上曰:

  “朕將耕終千畝,以勸天下之力農?!笔窟d固請,乃耕十二步而止,御觀耕壇。

  公卿以下執(zhí)耒,?田令奉?童?之種,司農卿受而灑之,率屬以終其事。還御正

  陽門,下制曰:“朕欽承皇統(tǒng),遵奉母儀,底定萬邦,勤勞一紀。陽郊嚴配,既

  屢展于孝思;儲駕躬耕,尚未遵于祖則。是用秩開元之遺事,述端拱之舊章,毖

  祀農壇,親臨帝?。復慈闈之憲古,款清廟以謝成,圭瓚告虔,?珩從獻,樂崇

  九奏,禮備三犧,嘉夷夏之駿奔,感神靈之降格。威儀卒獲,福祿來同??纱笊?br />
  天下。云云?!毙飘叄俟俜Q賀,上御天安殿。攝太尉呂夷簡等上尊號曰睿圣  文武體天法道仁明孝德皇帝。

  ○財用

  仁宗寶元二年,陜西用兵,輔臣議節(jié)浮費,有議減百官及軍班等俸賜者。上  曰:“朕所欲去者,乘輿服御至于宮掖奢侈奇巧無名之費、不急之用爾。國家當

  擇人以任職,至于俸賜自有定制,何用紛紛裁減,以駭中外乎可下詔申諭之?!?br />
  六月壬戌,詔曰:“朕猥奉鴻業(yè),深惟永圖,恭己愛人,勵精求治。欲素樸形于

  天下,風化始于朝廷,專命近臣議去浮費。爰自乘輿之所御以至宮掖之所須,盡

  屏紛華,一敦簡儉。若夫設官置吏,分總事聯,經武制軍,參處營衛(wèi)。惟其廩稍

  之給,具載等差之常,務從定規(guī),無或過議。其文武百官及軍班等俸賜,宜令詳  定所不得輒行裁減。故茲詔示,想宜知悉?!薄 〖?四年正月丁亥,詔三司以天下廣惠倉隸司農,逐州選幕職曹官各一人專

  監(jiān),每歲十月,別差官檢視。老弱病疾不能自給之人,籍定姓名,自次月一日給

  米一升,幼者半升,每三日一給,至明年二月止。有余積,量諸縣大小而均給之。

  六月,詔諸路轉運司,鄰路鄰州災傷而輒閉糴者,以違制坐之。初,諫官吳及言:  “春秋之時,諸侯相傾,竊地專封,固不以天下生靈為憂,然猶同盟之國,有救

  患分災之義也。凡外災則不書,莊公十一年書宋大水,昭公十八年書宋、衛(wèi)、陳、

  鄭災,然則皆外災也。所以書者,是亦承告之辭,而患難相恤之謂也。又莊公二

  十八年,臧孫辰告糴于齊,魯記之。又以鬯圭玉磬如齊告糴,曰:‘不腆先君之  敝器,敢告滯積,以舒職事?!R人歸其玉,而與之糴。僖公十五年,晉侯及秦

  伯戰(zhàn)于韓,獲晉侯。《傳》云:‘晉饑,秦輸之粟;秦饑,晉閉之糴,故秦伯伐

  晉。’諸侯無書獲之例,而經書曰獲晉侯,貶絕之也。戰(zhàn)國之世,王道不絕如線,

  一有閉糴,而《春秋》誅之。陛下恩施動植,視人如傷。然州郡之間,官司各專

  其民,擅造閉糴之令。一路饑則鄰路為之閉糴,一郡饑則鄰郡為之閉糴矣。二千

  石以上,所宜同國休戚而班布主恩。坐視流離,又甚于春秋之時,豈圣朝所以子

  育兆民之意哉”故下是詔。

  英宗嘉?八年十二月庚寅,詔京師老疾孤窮丐者,雖有東西福田院,給錢米

  者才二十四人??杉磳殑?、壽圣禪院置南北福田院,并東西各蓋屋五十間,所養(yǎng)

  各以三百人為額,歲出內藏錢五千貫給之?! ∈?,益州豪民十余萬戶連保作交子,每年與官中出夏秋倉盤量人夫及出修糜

  棗堰、丁夫物料。諸豪以時聚首,同用一色紙印造。印文用屋木人物,鋪戶押字,

  各自隱密題號,朱墨間錯,以為私記。書填貫,不限多少。收入人戶見錢,便給

  交子,無遠近行用,動及萬百貫。街市交易,如將交子要取見錢,每貫割落三十

  文為利。每歲絲蠶米麥將熟,又印交子一兩番,捷如鑄錢。收買蓄積,廣置邸店

  屋宇園田寶貨;亦有詐偽者,興行詞訟不少?;蛉藨舯妬硪X,聚頭取索印,關

  閉門戶不出,以至聚眾爭鬧,官為差官攔約,每一貫多只得七八百,侵欺貧民?! ≈轮G議大夫寇?奏:“臣到任,誘勸交子戶王昌懿等,令收閉交子鋪,封印

  卓,更不書放。直至今年春,方始支還人上錢了當。其余外縣有交子戶,并皆訴

  納,將印卓毀棄訖。乞下益州今后民間更不得似日前置交子鋪?!狈钍ブ?,令轉

  運使張若谷、知益州薛田同共定奪。奏稱“川界用鐵錢,小錢每十貫,重六十五

  斤,折大錢一貫,重十二斤。街市買賣至三五貫文,即難以攜持。自來交子之法

  久為民便,今街市并無交子行用,合是交子之法歸于官中。臣等相度欲于益州就  系官廨宇,保差京朝官別置一務,選差專副曹司,揀扌舀子逐日侵早入務,委本

  州同判專一提轄。其交子一依自來百姓出給者闊狹大小,仍使本州銅印印記。若

  民間偽造,許人陳告,支小錢五百貫,犯人決訖,配銅錢界。”奉敕令梓路提刑

  王繼明與薛田、張若谷同定奪聞。奏稱:“自住交子后,來市肆經營買賣寥索?! 〗袢魪U私交子,官中置造,甚為穩(wěn)便。仍乞鑄益州交子務銅印一面,降下益州,

  付本務行使,仍使益州觀察使印記,仍起置簿歷。逐道交子,上書出錢數,自一

  貫至十貫文。合用印過上簿,封押,逐旋納監(jiān)官處收掌。候有人戶將到見錢,不

  拘大小鐵錢,依例準折,交納置庫收鎖,據合同字號給付人戶,取便行使。每小

  鐵錢一貫文,依例克下三十文入官。其回納交子,逐旋毀抹合同簿歷。天圣元年

  十一月二十八日到本府,至二年二月二十日起首書旋,一周年共書放第二界三百

  八十八萬四千六百貫。”景?三年,置監(jiān)官二員輪宿?;?三年二月三日,三司

  使田況奏:“自天圣元年薛田擘劃,興置益州交子,至今累有臣僚講求利害,乞

  行廢罷。然以行用既久,卒難改更。兼自秦州兩次借卻交子六十萬貫,并無見錢

  樁管,只是虛行刷印,發(fā)往秦州入中糧草。今來散在民間,轉用艱阻,已是壞卻

  元法,為弊至深。轉運司雖收積余錢撥還,更五七年未得了當,卻勒第十三界書

  造交子兌換行用,憑虛無信,一至于此。乞今后更不許秦州借支?!狈钍ブ家雷?。

  熙寧元年,轉運司奏逐界交子十分內,紐定六分書造一貫文,四分書造五百文,  重輕相權,易為流轉。奉圣旨依行。

  蘇轍《元?會計錄》序曰:臣聞漢祖入關,蕭何收秦圖籍,周知四方盈虛強

  弱之實,漢祖賴之以并天下。丙吉為相,匈奴嘗入云中代郡,吉使東曹考按邊瑣,

  條其兵食之有無與將吏之才否,逡巡進對,指揮遂定。由此觀之,古之人所以運

  籌帷幄之中、制勝千里之外者,圖籍之功也。蓋事之在官,必見于收,其始無不

  具者,獨患多而易忘,久而易滅,數十歲之后,人亡而書散,其不可考者多矣。

  唐李吉甫始簿錄元和國計,并包巨細,無所不具。國朝三司使丁謂等因之,為景

  德、皇?、治平、熙寧四書,網羅一時出納之計,首尾八十余年,本末相授,有

  司得以居今而知昔。參酌同異,因時施宜,此前人作書之本意也。臣以不佞待罪  地官,上承元豐之余業(yè),親睹二圣之新政,時事之變易,財賦之登耗,可得而言  也。謹按藝祖皇帝創(chuàng)業(yè)之始,海內分裂,租賦之入不能半今世,然而宗室尚鮮,

  諸王不過數人;仕者寡少,自朝廷郡縣皆不能備官;士卒精練,常以少克眾。用

  此三者,故能奮于不足之中而綽然常若有余。及其列國款附,琛貢相屬于道,府

  庫充塞,創(chuàng)景福內庫以蓄金幣,為殄虜之策。太宗因之,克平太原,真宗繼之,

  懷服契丹。二患既弭,天下安樂,日登富庶,故咸平、景德之間,號稱太平。群  臣稱頌功德不知所以裁之者,于是請封泰山,祀汾陰,禮毫社,屬車所至,費以

  巨萬。而上清昭應、崇禧景靈之宮相繼而起,累世之積,糜耗多矣。其后昭應之

  災,臣下復以營繕為言。大臣力爭,章獻感悟,沛然遂與天下休息。仁宗仁圣清

  心省事以幸天下,然而民物蕃庶未復其舊。而夏賊竊發(fā),邊久無備,遂命益兵以  應敵,急征以養(yǎng)兵。雖間出內藏之積,以求紓民,而四方騷然,民不安其居矣?! ∑浜笪魅旨绕?,而已益之兵遂不復汰,加以宗子蕃衍,充?刃宮邸,官吏冗積,

  員溢于位,財之不贍為日久矣。英宗嗣位,慨然有救弊之意,群臣竦觀,幾見日

  新之政。而大業(yè)未遂。神考嗣世,忿流弊之委積,閔財力之傷耗,覽政之初,為

  強兵富國之計。有司奉承,違失本旨,始為青苗、助役,以病農民,繼為市易、

  鹽鐵,以困商賈。利孔百出,不專于三司,于是經入竭于上,民力屈于下。繼以

  南征交趾,西討拓跋,用兵之費一日千金,雖內帑別藏時有以助之,而國亦憊矣。

  今二圣臨御,方恭默無為,求民之疾苦而療之,令之不便無不釋去,民亦少休矣?! 《飨牟毁e,水旱繼作,凡國之用度大率多于前世。當此之時而不思所以濟之,  豈不殆哉臣歷觀前世,持盈守成,艱于創(chuàng)業(yè)之君。蓋盈之必溢而成之必毀,物理  之至,有不可逃者。盈、成之間,非有德者不安,非有法者不久。昔秦、隋之盛,  非無法也,內建百官,外列郡縣。至于漢、唐因而行之,卒不能改。然皆二世而

  亡,何者無德以為安也。漢文帝恭儉寡欲,專務以德化民,民富而國治,后世莫

  及。然身沒之后,七國作難,幾于亂亡。晉武帝削平吳、蜀,任賢使能,容受直

  言,有明主之風。然而亡不旋踵,子弟內叛,羌胡外亂,遂以失國。此二帝者皆

  無法以為久也。今二圣之治,安而靜,仁而恕,德積于世。秦、隋之憂,臣無所

  措心矣。然而空匱之極,法度不立,雖無漢、晉強臣敵國之患,而數年之后,國

  用曠竭,臣恐未可安枕而臥也。故臣愿得終言之,凡會計之實,取元豐之八年,

  而其為別有五,一曰收支,二曰民賦,三曰課入,四曰饋運,五曰經費。五者既  具,然后著之以見在,列之以通表,而天下之大計可以畫地而談也。若夫內藏右  曹之積與天下封樁之實,非昔三司所領,則不入會計,將著之他書,以備覽觀焉。

  蘇轍《民賦》序曰:古之民政,有不可復者三焉。自祖宗以來,論事者嘗以

  為言,而為政者嘗試其事矣。然為之愈詳而民愈擾,事之愈力而功愈難。其故何

  哉古者隱兵于農,無事則耕,有事則戰(zhàn)。安平之世,無廩給之費,征伐之際,得

  勤力之士,此儒者之所嘆息而言也。然而熙寧之初,為保甲之令,民始嫁母贅子,

  斷壞支體,以求免丁。及其既成,子弟挾縣官之勢以邀其父兄,擅弓矢之技以暴

  其鄉(xiāng)鄰,至今河朔、京東之盜,皆保甲之余也。其后元豐之中,為保馬之法,使

  民計產養(yǎng)馬。畜馬者眾,馬不可得,民至持金帛買馬于江淮,小不中度,輒斥不

  用??h歲時閱視??煞駲嘣卺t(yī)駔,民不堪命。民兵之害乃至于此,此所謂不可復

  者一也。周官泉府之制,凡民之貸者,以國服為之息。貸而求息,三代之政有不

  然者矣。《詩》曰:“倬彼甫田,歲取十千。我取其陳,食我農人?!弊怨庞心辍?br />
  而《孟子》亦云:“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蓋有是道矣,而未必  有常數,亦未必有常息也。至于熙寧青苗之法,凡主客戶得相保任,而貸其息,

  歲取十二。出入之際,吏緣為奸,請納之勞,民費自倍。凡自官而及私者,率取  二而得一,自私而入公者,率輸十而得五。錢積于上,布帛米粟賤不可售。歲暮

  寒苦,吏卒在門,民號無告。二十年之間,民無貧富,家產盡耗,此所謂不可復

  者二也。古者治民,必周知其夫家田畝六畜器械之數,未有不知其數而能制其貧  富者也,未有不能制其貧富而能得其心者也。故三代之君開井田,畫溝洫,謹步

  畝,嚴版圖,因口之眾寡以授田,因田之厚薄以制賦,經界既定,仁政自成。下

  及隋唐,風流已遠,然其授民田有口分、永業(yè),皆取之于官,其斂民財有租庸調,  皆計之于口。其后世亂法壞,變?yōu)閮啥?,戶無主客,以見居為簿,人無丁中,以

  貧富為差。田之在民,其漸由此,貿易之際,不可復知。貧者急于售田,則田少  而稅多,富者利于避役,則田多而稅少。僥幸一興,稅役皆弊。故丁謂之記景德、

  田況之記皇?,皆以均稅為言矣。然嘉?中,薛向、孫琳始議方田,量步畝,審

  肥瘠,以定賦稅之入。熙寧中,呂惠卿復建手實,抉私隱,崇告訐,以實貧富之

  等。元豐中,李琮追究逃絕,均虛數,虐編戶,以補失陷之稅。此三者皆為國斂

  怨,所得不補所失,事不旋踵而罷,此所謂不可復者三也。故臣愚以謂為國者當  務實而已,不求其名。誠使民盡力耕田,賦輸以養(yǎng)兵,終身無復征戍之勞,而朝

  廷招募勇力強狡之民,教之戰(zhàn)陣以衛(wèi)良民,二者各得其利,亦何所不可哉富民之

  家取有余以貸不足,雖有倍稱之息,而子本之債,官不為理。償進之日,布縷菽

  粟雞豚狗彘百物皆售,州縣晏然。處曲直之斷,而民自相養(yǎng),蓋亦足矣。至于田

  賦厚薄多寡之異,雖小有不齊,而安靜不擾,民樂其業(yè),賦以時入,所失無幾?! ∫蚱浣灰锥|其欺隱,繩之以法,亦足以禁其太甚。昔宇文融括諸道客戶,州縣

  觀望,虛張其數,以實戶為客。雖得戶八十萬余,歲得錢數百萬緡,而百姓困弊,

  實召天寶之亂。均稅之害,何以異此!凡此三者,皆儒者平昔之所稱頌,以為先

  王遺法,用之足以致太平者也。然數十年以來,屢試而屢敗,足以為后世好名者

  之戒矣。惟嘉?以前百役在民,衙前大者主倉庫、躬饋運,小者治燕饗、職迎送,

  破家之禍,易于反黨。至于州縣役人,皆貪官暴吏之所誅求、仰以為生者。先帝  深究其病,鬻坊場以募衙前,均役錢以雇諸役,使民得闔門治生而吏不敢苛問。

  有司奉行不得其當,坊場求數倍之價,役錢取寬剩之積,而民始困躓不堪其生矣。

  今二圣鑒觀前事,知其得失之實,既盡去保甲、青苗、均稅至于役法,舉差雇之

  中惟便民者取之,郡縣奉承雖未即能盡,而天下之民知天子之愛我矣。故臣于  《民賦》之篇,備論其得失,俾后有考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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