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研討會持續(xù)時間為一天半,一共分三個單元展覽開幕當天下午是首場,邀請了八位國際策展人圍繞“策展:一種纖維的經驗”這一主題來討論當今的藝術領域中關于纖維策展的特殊性,他們有一些是專門從事纖維與織物藝術策展的專家,也有一些是活躍在當代藝術領域的國際策展人,還有一些是在與纖維相關的服裝、時尚、材料、設計領域有資深經驗的策展人。開幕次日上午的研討會分為兩場,分別討論第二單元“纖維:作為一種藝術的方法”和第三單元“界外:纖維思維的知識來源”,第二單元中我們邀請了三年展的四位參展藝術家講述他們如何將纖維作為一種媒介和方法來建構他們的藝術創(chuàng)造活動,從而體現(xiàn)他們的藝術價值觀和思考、在第三單元中,我們邀請了四位來自不同領域的設計師、建筑師和科研人員,從設計、時尚、材料、建筑、產業(yè)、社會等不同角度來討論跳出傳統(tǒng)的“纖維”概念,在纖維藝術之外觀看纖維知識的分析思考:我們關心的是這些在藝術界以外的研究者們在各自領域中對纖維的獨特界定,以及其背后的技術和知識支撐,這將有助于我們跳出專業(yè)的習見角度來看待纖維藝術的可能性:次日下午,我們在小范圍內舉辦了一場圓桌會議,討論今天的纖維藝術所面對的契機和危機。在纖維藝術的創(chuàng)作和研究的界定越來越模糊和交融的今天,厘清機遇,提高危機意識,是保持創(chuàng)造力和可持續(xù)發(fā)展的一個途徑,通過討論和自由發(fā)言,我們看到了纖維藝術在整個當代文化境遇下的擴展邊界和發(fā)展途徑。在最初確定“線場”這一主題時,我腦海中浮現(xiàn)的首場景就是1942年“超現(xiàn)實主義的申請書”展中馬歇爾·杜尚的線裝置《十六英里的線》中那個看似紛繁復雜令人無法通過的線空間。而在此刻,隱形之線串聯(lián)起的是視覺刺激下引發(fā)的觀念和思考中的各種“線(現(xiàn))場”在這個“線場”之中,遭遇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我們越來越難以界定“纖維藝術”的明確概念。似乎半個世紀前誕生的這門振奮人心的新藝術如今卻沿著多向度的道路走得越來越遠,令我們在當代藝術的海洋中有些束手無措這其中非常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纖維材料”本身的界定不斷更新和發(fā)展,從自然的動植物纖維到人造纖維,從突破“軟材料(soft material)”定義的硬質金屬纖維,到與消費社會應運而生的現(xiàn)成品材料,再到數(shù)字媒體和科技手段不斷切入后產生的新型纖維材料,如可感應、可呼吸、可生長的生態(tài)纖維,參數(shù)化、高強度、抗拉抗壓的建筑纖維,以及與聲、光、電交互運動的合成纖維,所有的這些對材料的不斷探索,讓纖維藝術已經如當年洛桑國際壁掛雙年展輝煌時代的大型、重型軟雕塑超出讓·呂爾薩提倡的壁掛復興一般,大大超出了瑪格達蓮娜·阿巴康諾維奇那一代藝術家的視野今天,你可以在木質繃架前將發(fā)絲穿過針眼去體驗織福的繡心,也可以在非常前沿的科學實驗室中探索生物納米纖維的奧秘;你可以從對毛氈的不斷磨搓中體察羊毛纖維的微妙收縮,也可以為你所愛的人量身定制一套硅膠3D打印的霓幻衣裳;你可以用藍曬法玩轉植物染料在太陽魔術師手中的各種戲法,也可以驚喜地在反光材料編織的數(shù)碼壁掛背后發(fā)現(xiàn)另一幅圖景;你可以用紙漿拓下家附近山上的斷壁殘垣,也可以在碳纖維牽拉編織而成的橋上翩翩起舞,或許,纖維藝術的魅力即在于它從始至終的一種不斷交錯、不斷跨界、不斷延展的狀態(tài)。也許,正是這種不斷超出自我、不斷懷疑自我、不斷探索實驗、不斷沖入陌生之境的纖維精神,成為纖維藝術看似微不足道卻始終如一的宿命般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