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政治到哲學的運動:解讀》對于《尼各馬可倫理學》的解讀將不涉及這類文本細節(jié),而是盡可能著眼于全書的整體思路,并且在系統解讀的指引下,對那些具有結構性意義的核心文本進行分析。然而,亞里士多德在宏觀布局方面的前后不一似乎絲毫不亞于他在細節(jié)方面的冗余枝蔓,其中顯著的問題是第一卷(以及整個前六卷的大部分)和第十卷對于幸福的闡發(fā)截然不同。此外還可提及:第三卷和第七卷對于節(jié)制的界定存在重要差異;第六卷除了順應前文的思路而討論實踐智慧之外,還討論了許多其他的理智能力,其中包括看似與倫理生活無關的技藝制作;第七卷和第十卷關于快樂給出了兩份大體方向一致但關鍵細節(jié)有別的探討,而這兩份探討又看似毫無理由地被第八、九卷對于友愛的闡述隔開。與細節(jié)方面的問題一樣,對于這些宏觀問題的解釋也是見仁見智的,但是和細節(jié)問題不同的是,這類宏觀問題不太可能統統源自哲學家的大意疏忽,或是講稿記錄者與編輯者的盲目跟從或任意武斷。事實上,這些大問題因為涉及卷章布局的疑難、重要觀點的前后變化、主要學說的內在張力、中心思路的走向而恰恰是一份系統解釋應該著力處理的極其寶貴的結構性線索。在很大程度上,對于全書深層系統的把握就取決于對于上述問題的合理而融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