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政治哲人施特勞斯當年被“魏瑪的幽靈”所困擾,那么“9·11”事件作為一個類似的幽靈在當代再度顯現。對于美國,甚至對于整個西方,這個陰魂不散的幽靈正在向思想界敲詐勒索一個極端的方案、一個非此即彼的最終解決。而自由主義不可能給出如此決斷的解決,所謂自由主義的勝利可能只是一種幻覺,不過是另外兩種極端勢力此起彼伏之間的一個短暫假期。作為kitsch的悲情主義永遠在預謀一個高潮的來臨,一種sentimentalindulgence,或悲痛與傷懷,或激昂與憤滿,或歡欣與狂喜,卻唯獨沒有反諷與諧謔。因為任何諷喻敘事都會干擾唯美與崇高的沖動,使預謀的高潮令人掃興地落入日常性的非純粹世界。從繁體的愛字中將心挖去,簡化為現在通用的無心的愛字,以一個干凈利落的挖心手術,預謀了一個浪漫愛情的葬禮,這可能是現代漢字流變史中一個最富有隱喻性的事件。無心的愛昭示了一種掙脫了心靈負重的親密方式,可稱之為簡體主義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