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獨地站在海邊等待著,像等待一個失約的朋友,背后是那個萬商云集的繁華城市。這座城市到處都是鮮花和綠草,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少真正的寒冷。每年我們迎來的所謂冬天,大半是這類贗品。說是冬天,其實也就是北方的半幅深秋。想起1997年冬天,高曉聲在老朋友李士非的陪同下來深圳避寒,住在蛇口的龜山別墅。我和幾位朋友跑去看他。那時候他的身體還不錯,聲音也非常爽朗。我們在一家湘菜館興高采烈地吃火鍋,談論文學。談論我們新近出版的散文選《每棵樹都有牽掛》,和各自近來的創(chuàng)作。他問我在寫什么,有什么打算。我告訴他我想寫一部文人史,把文人的命運史、心靈史用敘事散文的方式講述出來。